陳瀅沒去答複她,而是繼續著方才的話題:“這便是我之前所言的理由。那陷害我的真凶並非某個二房下人,而是另有其人,且此人還是主子。畢竟,這上頭寫著主子的生辰八字,下人根本就拿不到,就去打聽也打聽不來。”
生辰八字這種東西是最容易犯忌諱的,主子怎麼可能會隨便告訴下人?哪怕是最信任的仆從,也不可能知道得這樣詳細,陳瀅的這個推斷可謂合情合理。
沈氏細細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兒,便道:“這話倒也在理。”
陳瀅又指了指那紙人,說道:“這上頭寫錯了好幾個字:寅字漏了一筆,巳字沒封口等等,大約有兩三處錯誤。”
許氏其實也早就瞧出來了,隻越是如此,她的麵色便越發難看。
她抬手將那紙人往案上一擲,冷冷地看向陳瀅:“三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八字若是一字不錯,許氏還能有個辯駁,可偏偏這八字卻寫錯了好幾處,這事兒便越發像是長房所為了。
試問,一個母親怎麼可能去咒自己的女兒,那多晦氣?而這寫錯了的幾個字,恰好便是慈母心腸的體現。
許氏忍不住暗自咬牙。
這一局委實設得極妙,妙就妙在這似是而非的生辰八字,把個長房給陷了進去。
“接下來,我想用排除法來進行推理……推斷。”陳瀅的語聲響了起來,安靜的,清晰的,仿佛根本不為外物所擾。
到得此時,許氏反倒不急了。
她返身回到椅邊坐好,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淡淡地道:“好,就聽聽三丫頭怎麼說。”
陳瀅擰了擰嘴角,伸手指向了大案上的字紙,說道:“進明遠堂之後,眼見著大伯母在與祖母商量寫字之事,我便知道,這魘勝之物,與大伯母並無關係。”
未說因由,便先行給出了結論。
許氏的麵色立時一緩。
“這話又是怎麼說的?”一旁的沈氏正是惟恐天下不亂,此時便插口問道。
陳瀅便道:“這其實很容易猜。如果魘勝之物是大伯母或者是有人在長房的授意下放進了鳴風閣,那麼,今日請祖母檢查大字一事,便不會由大伯母親自出馬。因為這樣做就太明顯了,以祖母的明察秋毫,事發之後,必定能立時聯想到長房。大伯母從來就是個聰明人,斷不會做這種引火上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