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從一線天歸來之後,何、韓、李三家便正式走動開了,郭婉、何綏等人時有書信往還,李惜也一直說要去何家玩兒,卻始終沒能成行。
聽了陳瀅的話,李惜的肩膀便往下塌了一截,悶悶不樂地道:“我也想出門兒呢,父親卻不許,說外頭還不太平。”
登州府的官場算是給李珩連根兒捋了一遍,得罪的人不計其數,難保裡頭沒人懷著報複之心,他也是怕家眷遇險。
招遠縣令的事情擺在那裡,不由得人不小心。
“舅父這是為了我們好,過幾日等安靜下來了,自然便能出門兒了。”陳瀅勸慰地道。
李惜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整個人還是有點無精打采的,在陳瀅這裡略坐了一會,便自回屋不提。
雖然不能出門,陳瀅的日子卻很充實,她向裴恕借了匹馬,利用花園裡的一片空地,每天都會練上一個時辰的馬術,此外,功課的事情她也沒落下,還有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如今也在計劃之中。
除開這些例行之事,裴恕偶爾也會過府敘話。
彆莊密室、康王妃絕筆信以及那三副骸骨之事,裴恕無一隱瞞,儘皆告訴了陳瀅。如今,他已經把那封信拓了下來,連同正本一同呈交元嘉帝,打算找些當年熟悉康王妃的人甄彆字跡。
至於那筆不翼而飛的款項,以及其餘諸事,裴恕也漏了一兩句,卻不肯細述,陳瀅也隻是管中窺豹,並不知詳情。
寒露一過,天氣便真正地冷了下來,韓家大宅裡的各院兒各房,都用上了炭盆。李氏並倪氏此行帶的衣物不多,好在有個韓家,那郭婉委實是個知情知趣的人物,早早便叫人送上好些皮貨料子,隻說“謝兩位夫人救命之恩”。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倪氏她們根本無從拒絕,隻得收下,而李珩也默許了這種行徑,由此可知,韓家往後怕是要和李家走得越發近了。
這一日午後,陳瀅陪李氏用罷了飯,眼瞧著她喝了藥睡下,便辭出正房,打算回屋看會兒書。
誰想,她這廂才一掀門簾,便見絳雲匆匆走來,屈身行禮道:“姑娘,裘四奶奶過來了,舅夫人請姑娘去前頭坐。”
“我知道了,這就去。”陳瀅應了一聲,轉回西廂略作收拾,又喚來尋真,吩咐道:“你帶人去把那後花園的小亭子收拾出來,將表妹予我的那罐好茶也備著,我一會兒要待客。”
尋真忙應是,自去分派人手做事,陳瀅便帶著知實去了上房。
事實上,此番是陳瀅給郭婉去的信,約她近幾日過府敘話,隻她沒想到郭婉來得這樣快。
看起來,她拜托郭婉辦的那件事,應該是有些眉目了。
陳瀅不由有幾分雀躍。
她要做的那件事,很大程度上需要郭婉這個專業人士相助,原本此事該當她登門拜訪的,隻是李珩管得很緊,陳瀅也不欲在這種小事上跟他唱反調,便隻能請郭婉來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