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綺的罪狀很短,沒多久便念完了。
畢竟,這案子表麵證據很充分,紫綺就是第一嫌疑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反證,她就會被定罪為凶手。
“紫綺,你可認罪?”念罷罪狀,徐元魯目視紫綺,沉聲問道。
紫綺的身子動了一下,似是想要抬頭,卻被一名女吏大力按下。
“公堂之上,不得無禮!”那女吏低喝。
紫綺在這聲音裡顫抖起來,頭被她按得緊貼於地,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啟稟大人,民女……民女……冤枉,民女沒有……沒有殺人……”
一直緊張立於堂下的陳瀅,長長地鬆了口氣。
事實上,即便紫綺認罪,訟師亦可以當堂為之申辯,隻是要多廢些口舌。
如今,紫綺並不曾認罪,這自然更好。
接下來,便輪到陳瀅出場了。
她上前兩步,高舉手中禦賜金牌,平靜的聲音有若水波,緩緩流向眾人耳畔:“民女盛京府陳氏長女,以禦賜神探之名,暫代訟師之職,願當堂為紫綺辯護。”
她轉換了稱呼,沒有以國公府三女自稱。
因為,如今的她,已然不能再於國公府諸女中序齒了。
就在兩天前,國公府分宗事畢,他們一家如約搬離,住進了位於楊樹胡同的一幢三進宅子。
楊樹胡同地處城南,居民多為富人商賈、低等官員,比起城東貴族高官的聚集地,繁華處倒也有的一比,但地位上的落差,卻是多少繁華都彌補不來的。
盛京府陳劭與李氏膝下嫡長女,便是陳瀅如今的身份。
一介平民而已。
從今往後,陳劭一家,與國公府再無瓜葛。
公堂上下一片安靜。
徐、曹、趙三位大人,皆是毫不動容。
這是預料中之事,元嘉帝早前就提過了,且朝堂中亦有動向,成國公府——大楚朝最頂級的國公府,很快會降等為侯爵府,而那幢五進五路的大院兒,陳家人也住不了多久了。
細論起來,國公爺陳輔還算有幾分運氣,輕輕鬆鬆就混過了這等潑天大禍,拿一個降等的爵位,換來聖上的既往不咎,委實劃算。
高坐的三人,儘皆垂目看向陳瀅。
陳瀅立於堂下,身姿挺拔,昂然不跪。
儘管隻是一介平民,但她手中的金牌,卻是實打實的禦賜。
有了這塊金牌,她就可以與那些有功名的男子一般,站著說話。
“所謂辯護,是為何解?”最先開口的,是禦史趙無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