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投毒方式(1 / 2)

出閨閣記 姚霽珊 3986 字 8個月前

陳瀅點了點頭。

聽裴恕所言,長公主的口供,肯定是拿不到了。

那麼,郭媛呢?

“縣主那裡,能問口供麼?”她問道。

裴恕抬手拂了拂袍擺,麵色淡下去:“徐大人親去問過,她說不記得了,沒說幾句就說頭暈。長公主派了女官一直跟著,徐大人隻能出來。”

他顯然是不信的,隻是,郭媛是受害者,她不肯說,旁人也不能相強,就算是徐元魯這樣的三品大員,在皇親國戚麵前,在皇權的威壓之下,亦是無法。

陳瀅略忖一息,肅下容顏:“既如此,那攜芳你們可曾問過話?昨天的事情,現在想來就很古怪,我事後聽說,彩絹與攜芳悄語了幾句,竟生生把縣主給逼退了。她到底說了些什麼,攜芳是第一知情人,從她那裡應該能打聽出消息。”

“攜芳回來就挨了三十板子,又淋了雨,到現在還昏著,問不了話。”裴恕道。

陳瀅怔了怔,旋即露出慣常的古怪笑容。

這實是意料中的答案。

在這個時代,許多時候,私刑是大於律法的,尤其是皇族,再者說,主人懲罰犯錯的奴婢,有什麼錯?

沉默地再走一會,陳瀅換了個問題:“縣主中毒之事,可是當真?”

郭媛的大出血,也可以解釋為葵水,至於投毒之說,隻是彩絹自承,並無旁的佐證。

隻是,話說出口,她忽地憶及昨日,管耀與鎮遠侯私語,二人立在甬道儘頭,陽光灼灼而來,斑駁樹影落在他們臉上,凝重沉鬱,這畫麵猶自印在她腦海。

“管先生斷出來了,確實是中毒,且這毒很棘手,像是十幾味甚或是幾十味藥材混成的,生發有先後,而緩急卻含混,君不君、臣不臣,有如數人合力拔樹,樹倒人散,不知誰主誰次。”裴恕答,慨歎一聲,伸手彈幾下傘骨,錚錚嗡嗡,似在擊鼓。

“你這話我有點沒聽懂。”陳瀅看著他,乾淨的眸中,漾起一絲疑色:“究竟是這些藥材配伍成一味毒藥,儘數投在縣主身上,一次嗬成,還是將藥物一樣樣分開,分彆投入食水或香料等之屬,慢慢侵入,最後致人中毒?”

“是後一種。”裴恕轉首回望她,眼睛裡有隱隱的激賞:“你真聰明,聽個大概,就能猜出全貌。”

陳瀅被他逗樂了。

一身桀驁、骨子裡冒匪氣的家夥,恭維起人來,莫名變得有趣。

隻是,笑罷之後,疑竇又生。

“管先生驗出毒藥的成分了麼?”她問,凝望傘外被煙雨籠住的遊廊:“再有,下毒的手法又是怎樣?既然是分開下的,又是這樣複雜的毒物,應該不是一天得成,幾天或者十幾天的功夫總要有的,卻不知長公主府自己可查出來些什麼?”

若是長期投毒,長公主府內部肯定會有內應。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裴恕倒也不急,拍幾下衣袍,袍上蒙著的細小雨粒蓬蓬散開,如霧如煙:“毒這種東西,我行走江湖數年,也有所知,一向就很難解。若這毒藥到手還好,現如今卻隻能從症狀與脈象去分辨,哪裡析得出來?”

他搖頭,歎了口氣:“至於下毒的手法,管先生以為,食水、熏香、口脂與麵脂、沐浴香湯乃至於穿著衣物、蓋著的被褥等等一切可接觸之物,皆有混入毒物的可能。管先生說,這毒藥十分刁鑽,脈象亦奇絕,他今日又替縣主診過脈,還是一籌莫展。如今也隻能緩解症狀,毒效卻是解不開的,縣主這輩子約莫是……”

他止住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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