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棠支著腦袋看他,大抵明白此人心裡想什麼:昨天在船上也見了,那“小明王”顯然是個色胚,如今“武曲”姑娘一落難,不知怎麼給他瞧見了,上趕著叫隨從來救她於水火……極有可能是貪圖這漂亮姑娘色相。
而陷假“武曲”於水火的葉玉棠本人,此刻正不知怎麼被這臭小子記恨著。
連跑堂也嘀咕,“來得真也是巧。”
說罷,見那小鬱姑娘仍坐在原處喝著她自己攜來的酒,無不惋惜道,“鬱姑娘,現下好了,再沒龍頭了。大老遠地來這白跑一趟,何苦來?您說您同她犟個什麼……哎,這酒,要不您回雪洲客棧喝去?”
小姑娘慢悠悠說道,“我此刻倒也不急著走。”
跑堂好聲好氣地問道:“那您還有什麼事兒啊?”
彼時“前輩”將與隨從去小明王住所,正要還劍給謝璡,卻聽見小姑娘在背後輕飄飄地問了句,“你那達摩杖,知道丟哪兒了嗎?”
“前輩”回過頭來,先是一驚,又是一笑,“是你?”
小姑娘努努嘴,“我使著順手,不如就送我了吧?”
煙雲客棧昨夜還宿著近百名龍頭,其中不乏一等一的高手,能偷到達摩杖之人,能來去了無痕跡,自不是什麼凡品。達摩杖到底不是真的,她不想此時將此事鬨開了去,因此丟了達摩杖這一整日,她雖心疼,卻隻能吃這暗虧,不聲不響,一直沒叫人知道。
何況,今日也見識過這鬱姑娘指點這位後生,三言兩語間,早已對她的厲害之處心領神會。
此刻隻得狠下心,咬咬牙道:“我倒是什麼武器都能用得慣,那法杖,你若覺得好使,你便拿去用吧,也算結個善緣。”
小姑娘得了便宜,卻不依不饒,叫道,“站住。”
她回頭來,“怎麼?”
“你還得還這位少俠二兩銀子。”
“憑什麼?”
葉玉棠對謝璡使個眼色,“跟她說說,這劍怎麼來的。”
謝璡拉不下臉麵,“算了,算了,不用還我。這劍,前輩您拿去。”
話已至此,當著這麼多人麵,身為“前輩”自然更撂不下臉子,便問謝璡,“你隻管說。”
謝璡道,“昨日我同前輩比試,損了劍,今日早晨,和鬱姑娘同去鐵匠毛飛廉處補劍,從毛鐵匠處得知,原來前輩先前乘船經過太乙鎮,前去赴獨邏消之約前,曾在毛飛廉處鑄了這把‘它’。我敬仰前輩,想您興許是忘了這事,便自作主張,將這劍贖來,還給前輩。”
“前輩”簡直不可置信,大笑兩聲,對跑堂的說,“從我得的酬金中,先行支取二兩銀子給這位少俠。”
說罷,氣地負起劍,拂袖而去。
跑堂的丟出二兩銀子,謝璡慌忙接住,擦了擦,揣進衣服裡。
葉玉棠接著問,“你現在覺得對這‘武曲’,能有幾成勝算?”
謝璡老實說道,“一成也無。”
葉玉棠笑,“我倒覺得是一九開,你九她一。”
謝璡當她說笑話:“怎麼可能?”
葉玉棠接著問,“你還覺得此人是武曲嗎?”
謝璡一時答不上來。
這鬱姑娘得理不饒人的勁,他算是領略到了。
早就想說她兩句,思量半天,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溫柔了許多:“哪怕她不是,你也不該偷人兵器。”
葉玉棠不語。
跑堂此時也不知該如何伺候她,隻說,“姑娘,沒龍頭嘍。”
葉玉棠飲罷酒,抻抻衣服,站起身來說,“既然沒有,那今年便不比了。”
假“武曲”雖打著自己的名頭,行點小騙,卻也沒有上論劍台,興許就是個虛榮姑娘,到底算不得大奸大惡,更不至於破壞論劍秩序,就由她去吧……
她今早也見過師妹師弟,如今他們都過得好,那就更沒有她什麼事了。
自她清醒過來,至此時,想做的事情都已了。是時候買匹馬,回她的琉璃寺去。手頭這達摩杖,沿途找個地方換點錢,好給師父修座氣氣派派的舍利塔。
正待要走,便聽到後頭一句,“誰說沒有?”
葉玉棠回頭,瞥見煙雲客棧二樓客房“坐山觀”門口站著個紫紅襴袍。
她眉毛一擰,回頭低聲問謝璡:“這人怎麼在這?”
謝璡聽得好笑,“這人將‘坐山觀’買下來了呀,怎麼不能在這?”
她腹誹道:平白無故的,買間客房做什麼。租不就好了嗎,錢多燒腦子?
跑堂地眼快,喜道,“長孫公子,您來做什麼?”
他上倚著欄杆,朝下頭說道,“竇令芳,勞煩今年龍頭名冊上再記我一個。” 話音一落,便往樓下走來。
跑堂應聲,忙去後頭尋那冊子出來。
自打下樓,他視線就跟長在她身上似的,一邊走,一邊說著,“你這麼厲害,白跑一趟多可惜。不巧我有點閒,你看我這樣的龍頭,行麼?”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這麼理解
終南論劍:排位/競技場
精通十八般兵器:師姐英雄池很深
龍頭:上分陪練
掛單客:老板。
今晚11點沒有更,明天晚11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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