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祁謝的第一反應是——
方洲終於開竅了?
所以祁謝的耳朵當場就紅了,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三分。
好在他這會兒已經見完客戶,回到了辦公室裡,這才沒有影響到他在其他人麵前的形象。
所以他的第二想法是,他應該答應方洲提出的要求嗎?
雖然這個要求好像有一點過分。
但方洲現在可是他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所以這似乎也是方洲的正當權益。
所以他猶豫了。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山上的野菜到現在都還沒有長老,和方洲突然開竅了,這兩件事情,哪一件的可信度要高?
顯然是前者。
所以方洲十有八九隻是發錯消息了。
想到這裡,祁謝的唇角又一點一點的抿直了。
另一邊,照市縣中醫院中醫全科的辦公室裡。
榮梅:“已經買好了。”
方洲:“那就好。”
“考完考試之後,你們也可以在學校那邊多玩幾天。”
“這半年多來,你們也都辛苦了。”
在丁院長不竭餘力的遊說下,再加上從去年到現在,柳市醫學院一直沒有和長省第三醫院達成和解,所以柳市醫學院最終和照市縣中醫院達成了合作,讓照市縣中醫院也成為了柳市醫學院校外實習基地之一。
明天這個時候,柳市醫學院那邊就會把新一批的六十三名實習生送過來了。
所以就算榮梅他們回去十天半個月,方洲也還是有人給他打下手的。
榮梅:“不不不,我們不辛苦。”
她們的那些在其他醫院當牛做馬的,還要倒貼學費、住宿費以及夥食費的同學才是真的辛苦了。
畢竟在這七個月的時間裡,她們雖然同樣全月無休,但是卻從方洲這裡拿了將近四萬五千塊的補貼,再加上她平時在大學裡拿到的獎學金以及各種比賽的獎金,她現在甚至都已經把自己上大學的開銷全都賺了回來了。
畢竟他們學校一年的學費才六千五百塊。
榮梅:“不過我們到時候可能確實會在學校多待兩天,因為準備把學校裡的東西整理一下寄回家或者帶過來,順便和朋友聚一聚。”
方洲:“行。”
說完,榮梅就回去了。
方洲也重新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機。
所以下一秒,他臉上的神情就慢慢的僵住了。
【發一張腿照我看看。】
這是他剛才發出去的東西?
好在他發錯了人,最後發給了祁謝,要不然內科護士長的表妹現在恐怕已經報警了。
才怪!
方洲已經不敢想象這會兒他在祁謝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方洲第一時間想要把消息撤回來。
然後他
就被告知,消息發出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分鐘,不允許撤回了。
方洲:“……”
頭要炸了。
於是他當即就準備向祁謝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結果下一秒,祁謝的消息就發了過來:“好啊。”
“那你等一會兒。”
方洲:“……”
方洲:“…………”
方洲:“………………”
他猛地坐直了身體,並再次看向那條消息。
他沒有看錯,祁謝說的確實是讓他等一會兒。
也就是說,祁謝真的打算給他發一張……腿照。
雖然直覺告訴方洲,這樣做好像不太好,但是下一秒,他的喉結還是忍不住上下滾動了起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內科護士長的表妹的消息就又發了過來:“方醫生?”
顯然,因為方洲一直沒有回複她的消息,她有些急了。
於是方洲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就點進了她的對話框。
而對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醒,早就又拍了兩張孩子腿上的白斑的照片,並發了過來。
方洲隨後就點開了那兩張照片。
隨後他就回複道:“從你一開始發過來的那幾張照片來看,孩子身上的白斑主要發生在前胸和肩背,呈現出點狀斑疹,表麵可以清楚地看到鱗屑,這是典型的花斑癬。”
“可是從那張孩子坐在椅子上的照片裡,我看到孩子的腿上也有白斑,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因為花斑癬一般都是發生在皮脂腺分泌比較旺盛的部位,很少會長到腿上去。”
內科護士長的表妹幾乎是秒回:“那方醫生,您的意思是?”
方洲:“看孩子腿上的白斑的樣子,像是早期白癜風。”
也就是說,她兒子不僅感染了花斑癬,還得了白癜風?
內科護士長的表妹頓時就急了,原本兒子被確診花斑癬的時候,她就已經很難受了。
沒想到兒子現在又多得了一種病。
“那方醫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方洲:“你家附近那個醫院的醫生顯然不太靠譜,雖然花斑癬和早期白癜風的症狀非常相似,但是細看還是能夠看出區彆來的,所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帶著孩子來找我一趟,我給孩子做個詳細的檢查,再根據孩子具體的情況,給孩子開藥,爭取儘快把孩子的病情控製住。”
內科護士長的表妹:“好的好的。”
“那我明天就帶孩子回照市縣。”
方洲:“好。”
“你明天中午還是這個時候,直接來中醫全科的辦公室找我。”
到此,這場問診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等方洲反應過來,他的手機就又響了。
發來消息的可不正是祁謝。
方洲忍不住握緊了手機。
尤其是在看到‘康康’兩個字下
麵,跟著的是紅色的‘圖片’兩個字之後。
他的呼吸瞬間就加快了三分。
以至於十幾秒鐘之後,他才終於伸手點了進去。
一秒鐘之後,兩秒鐘之後,三秒鐘之後……
砰!
方洲猛地將手機扣在了辦公桌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洲才終於又有了動作。
隻見他直接扔下手機,往椅子上一躺,手也蓋在了額頭上。
然後他就又沒了動靜。
直到護士長敲門而進:“方醫生,兩點五十了。”
方洲該去門診那邊坐診了。
“嗯。”
方洲放下了蓋在額頭上的手,卻說道:“我再休息十分鐘就過去。”
護士長:“好的。”
所以直到十分鐘後,方洲才終於站起身來。
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說,生蠔果然不能多吃!!
他原本還以為,等他忙起來之後,他心底的那點躁動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壓下去。
事實也正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
沒過多久,他就把這件事情暫時拋到了腦後了。
直到第八個病人敲門而進。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一進門,他就說道:“方醫生您好。”
然後他就掏出一盒煙來,抽出兩根來,然後將外麵的那支推向了方洲:“方醫生,抽一支?”
方洲:“謝謝,我不抽煙。”
中年男人隨後又看向了譚遠:“小哥,來,抽一支。”
譚遠:“謝謝,我也不抽煙。”
見沒把煙遞出去,中年男人還有些失望。
譚遠隨後就說道:“把病曆本和檢查單給我吧。”
“好的好的。”
中年男人連忙把手裡的病曆本和體檢報告遞了過去。
譚遠:“……你是哪裡不舒服?”
中年男人隨後就坐到了椅子上,將手放到了方洲麵前的脈枕上:“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公司組織員工體檢,我也去了,體檢結果顯示我的肝上長了幾個血管瘤,後來我第一時間找去了負責給我們體檢的淺市第一醫院,但是淺市第一醫院的醫生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甚至連治都不用治,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可是腫瘤啊,方醫生……方醫生?
方洲這才反應過來,他又看了一眼,跟在中年男人身後走進來的,應該是中年男人的兒子的,正在抓撓著自己脖子上的疹子的小年輕,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然後他一邊將手放到了中年男人的手腕上,一邊接過譚遠遞過來的體檢報告。
一分鐘後,他收回手,也放下了那本體檢報告:“你的身體有其他的不適嗎?”
中年男人:“這倒是沒有。”
方洲:“那你確實不需要擔心。”
“因為肝血管瘤是一種比較常見的良性腫瘤,再加上你肝上的這幾個
血管瘤都還非常小,如果不細看的話,甚至都不一定能看出來,所以隻需要定期監測就行了。”
“真的。”
中年男人當即就笑了:“有方醫生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身後的小年輕則是不耐煩的說道:“我就說是你想的太多了吧。”
“害得我白白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中年男人當即回頭罵道:“臭小子,難道你爸我的命,還比不上一場球賽嗎?”
隻是因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好,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的。
直到方洲說了一句:“不會白白浪費你一上午的時間的。”
“我能給你看看嗎?”
中年男人:“啊?”
那個小年輕也愣住了。
方洲隻能重複道:“我能給你看看嗎?”
還是中年男人率先反應了過來:“當然可以。”
然後他就轉頭看向那個小年輕:“還不快坐過來?”
方洲卻說:“不用。”
然後他直接拿過一個手套,戴在了左手上,朝著小年輕走了過去。
他伸手在小年輕脖子上的那個橢圓形的疹子上按了按:“癢嗎?”
小年輕:“不怎麼癢。”
在看到疹子被按壓之後,幾乎沒怎麼褪色之後,方洲收回了手:“把T恤提起來我看看?”
小年輕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伸手把T恤提了起來。
然後中年男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身上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多疹子?”
方洲隻是看了一眼那些疹子,就坐了回去,然後第一時間接過譚遠遞過來的酒精在手上噴了噴。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人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那句‘方醫生,我兒子這是過敏了嗎’直接就咽了下去。
連帶著他的聲音也跟著帶上了一絲慌亂:“方醫生,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方洲:“初步懷疑是梅毒性薔薇疹。”
中年男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