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欣本來還不知道顧卿爵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然而,樊氏剛才的反應,就覺得,或許他們離事情的真相已經很近了。
“夫人,您知道楚氏和劉家主的感情好嗎?”
這話是蘇亦欣問的。
樊氏已經五旬,又長期被楚有誌苛待,比實際年齡更老,臉上的皺紋,尤其是眼角的魚尾紋,很深。
她看似不鹹不淡的樣子,實則眼角的紋路在不自覺的抽動:“他們感情好不好,也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還能如何?”
“我聽你這個語氣,對劉家主似乎很不滿。”
蘇亦欣話落,樊氏平靜的轉過身來,那雙平靜的眼中,帶著絲絲嘲弄:“姑娘,我想問問,你和這位郎君是什麼關係?”
話題怎麼就聊到她頭上來了?
“我們是未婚夫妻!”
樊氏點點頭,複又在剛才的位置坐下。
“你們看著年紀還小,就定親了,想必是青梅竹馬,那你和他定親是遵循父母之命,還是你也喜歡他?”
蘇亦欣:“……”
顧卿爵順著樊氏的問題,也看向蘇亦欣。
“喜歡。”
蘇亦欣略微想了想,答道。
“嗬嗬。”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就遭到樊氏諷刺一笑:“當年,我也以為我喜歡楚有誌,曾經試圖原諒他對我做的一切,相信自己能感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但最後……”
樊氏指了指自己:“你們昨晚也看到了,這就是我的一生。”
蘇亦欣瞳孔縮了縮。
這個樊氏,竟然昨晚知道他們在房頂上。
她可是修煉之人,顧卿爵的內力也不錯,兩人屏住呼吸,自問不是如兄長和高歌那樣的身手,不可能發現他們。
樊氏她沒有任何修為,內力。
甚至可以說身體很差,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你是疑惑,我如何發現你們的?”
“風!”
樊氏看了顧卿爵一眼,點頭道:“我身子骨在生女兒的時候,虧空的厲害,吃了多少補藥,卻怎麼也養不好,一到冬日,不能見風,你們在屋頂上掀開瓦楞,一股冷風鑽進來,直接往我脖子上吹,我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樊氏發現他們,不是因為厲害,恰恰相反,是因為她身體太虛弱。
一點點寒風都受不了。
受不了寒風,可楚有誌卻讓樊氏衣著單薄的跪在床前,看著他和彆的妾室翻雲覆雨。
蘇亦欣一想,真他麼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她一個外人,看到這一幕尚且憤怒。
樊氏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了三十多年,心理扭曲並沒有那麼難以理解。
但這僅僅是他們二人的猜測。
樊氏除了昨晚,忍無可忍拿著水果刀在楚有誌脖頸處比劃了幾下,並沒有其他舉動,不能僅憑她腦袋裡的那些記憶,就說事情是她做的。
除非找到切實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