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監考對授業先生來說挺友善的,畢竟隨著修真界的蓬勃發展,他們完全不用親自下場巡視,期間還有足夠多的不打擾課堂紀律的安靜型娛樂項目可以選擇,姿態之悠然,簡直是昨日假期的延續。
時間結束之後,路莫同並沒有忙著製止學子們想趁機再往卷麵上糊兩個字,就算蒙不中正確答案,至少能對閱卷老師的視線起到一定迷惑作用的行為——他早就在卷子上設置過了防範不規行為的符咒,到時間後,除非有人能破解路莫同的法術,否則絕對不能多寫半個字。
整個教室裡,唯一可以挑戰一下教師權威的越知涯,冷靜的把青帝令塞回了衣領當中——雖然從能力上可以做到,問題是把人仙的法器用在通識課隨堂測驗上,貌似是一件比拿低分更丟人的多的事……
通識課之後是術法課,作為崇吾派的山長,君洞明不至於每堂課都跑到課堂上作為吉祥物來給自己師妹帶來精神上震懾,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助教徐翰文全權負責新生們的學習進度,包括教學,布置作業,以及考試。
……是的,剛剛經曆過通識課摧殘的新生們,剛喘了兩口氣,就迎來了新一輪的挑戰。
術法課的隨堂測驗在氛圍上要活潑許多,畢竟實踐課和理論課不同,考試期間對學生們的互相他討論持寬容態度,想翻書也隨便,最大程度上模擬畢業後遇見需要發揮術法水平的實際場景。
有學生忍不住抱怨:“徐先生,我們上一堂才剛剛考過試!”
徐翰文笑嗬嗬道:“的確,連續兩堂課都是考試,對你們年輕人的確很過分,所以我們隻用前半堂課是測試,後麵還會教授新的內容。”
“……”
“啪。”
秋夢刀把下巴擱在案幾上,同時雙手平攤,做出一個“撲”的姿勢,用身體語言表達對以上安排的生無可戀——他寧願花更多的時間來考試,也不想學習新法術,畢竟後者往往還意味著晚上還會有更多的作業。
徐翰文輕輕一揮手,所有人麵前就自然落下一個巴掌大小,顏色潔白的玉甕,魏弼摸著玉甕溫潤的外壁,神情有一瞬間的怔忪——在他年幼時的記憶裡,這些漂亮的器皿都有著和其外形相稱的昂貴價格,專供那些出身富貴的少爺小姐們使用,到了而在仙門裡,居然隻是一場隨堂測驗的用具。
這場考試的主題是“天一生水”,用來測量的玉甕做了特殊的處理,可以放大術法中的缺點,在年輕的小修士們按部就班的念完法咒之後,往往還會伴隨著“砰”或者“劈哢”之類表示爆炸或者凍結成冰的附加音效。
沈鴻魚微微垂頭,素白的手指剛接觸到玉甕的時候,裡麵便飛快地充滿了清水,而此時,她的法咒才剛剛念到一半而已。
徐翰文注意到了她的情況,笑道:“咒語有幫助你們穩定自身靈力,合理構建法術的作用,但如果你們足夠熟練的話,其實不用每次都念完,對於修煉有成的大能而言,往往心念一動,術法便已成型。”
越華蕪聽著助教的講解,想到了昨天在鬼市子外圍所見的戴兜帽商販,那人當時就沒有頌念咒語,但身體周圍卻浮著一層防護用的浮冰,他還以為是聲音太小,才沒被聽見。
徐翰文悠悠道:“在太始世代向混沌世代過度的時候,修真界還曾經有過施展法術是否一定要頌念咒語的爭論,當時的修士還遠遠沒有摸索到羽化成仙的法門,築基和金丹期就算難得一見的大能——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魏弼本來已經通過了測驗,注意到沈鴻魚的情況,又開始重新練習,可惜一直沒能成功,徐翰文走到魏弼身側,輕輕拍了拍學生的肩膀,一縷溫和的靈氣順著經脈流入他體內。
徐翰文溫和道:“過度使用靈力會傷害到經脈,你彆著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魏弼瞬間冷靜下來,向徐翰文欠身行了一禮,低聲稱是。
楊玥瑩更喜歡操縱靈火,最後平平常常地完成了測試,寧自書倒是有些不滿——雖然其他人都做不到沈鴻魚的程度,但他覺得作為主要競爭對手的宋昭比自己表現的更加熟練。
趁著測試時間還未結束,陸璧向徐翰文低聲請教了一下有關卜算學的內容。
徐翰文想了想:“占卜學對於剛入仙道的年輕人而言太過高深了些,你們至少要到進入陽天殿的時候,才會正式接觸到相關內容,不過一些基礎的常識可以提前了解一二。”
“有流言說,因為山長和青帝都不擅占卜,所以崇吾派和瑤華有度都少見此道的修士,其實不止如此,整個仙門中,研習卜算之學的人都是極少數。”
看了眼窗外,徐翰文微微笑道:“我算了一下,馬上就要來風了。”
話音方落,一陣帶著草木清香的風便吹過了學堂,地上的草葉被輕輕卷起,有些落在屋簷上,有些飄到台階下。
“這是先生占卜出來的嗎?”
徐翰文:“也可以這麼說,我所學太過粗淺,隻能做到如此,再往後便無能為力。”
意識到學生們感興趣,徐翰文又額外多補充了兩句:“無為派衝元真人是在世仙人中唯一一位對卜算有著深入研究的修士,單輪此道上的水平,他被公認為天下第二。”
有學生好奇道:“那天下第一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