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捏著氣球,實話實說,“自己跑來的。”
現在抓到了,再放了好像又不太好,林歸宿轉頭觀察了一圈,今天晚上這裡非常熱鬨,不止是氣球,還有賣纏繞著小燈泡的透明氣球的,滿大街有叫賣各式氣球的,也有遊客像蘇年一樣拿在手裡玩的,熱熱鬨鬨,擠擠挨挨。
蘇年有點嫌棄這個氣球,太幼稚了,有點想給冤種老板。
不遠處有穿著天藍色背帶褲的小朋友跑過來,拽了拽蘇年的衣角,聲音軟乎乎,小短手指著小黃鴨,“哥哥,我的氣球。”
蘇年遞過去的手一頓,蹲下身子想將氣球遞過去,被拉住,小朋友迷茫的瞪大眼睛使勁仰著頭看,林歸宿高大的身子俯下來,籠罩著小朋友,簡直就像個張大嘴要吃人的怪獸,
小朋友慢慢長大了嘴,感受著怪物的靠近,大眼睛逐漸漫上眼淚,
“哇——”
巨大刺耳的尖利哭聲響徹在兩人耳邊,林歸宿渾身僵硬,蘇年無情道出現實,“老板,你把人家嚇哭了。”
林歸宿一點都不尷尬的站起身,拿出老板的氣勢命令,“你哄。”
頓了一下,“加錢!”
蘇年為了錢很是聽話的哄了兩句,可惜小朋友完全不給麵子,嚎啕大哭依舊,他垂頭喪氣,銀發發尾都落到地上了,“這個錢我放棄。”
實在賺不了。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一起蹲在嗷嗷哭的小朋友麵前哄人,直到林歸宿使用鈔能力買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才終於將人給哄好。
等家長找過來時小朋友早就玩的忘了哭了。
兩人看著家長將小朋友領走,又看看被拉下的小黃鴨氣球,無辜的小黃鴨在夜風中晃晃悠悠,可可愛愛。
林歸宿雙手插兜,
“你拿著。”
蘇年有點嫌棄,林歸宿掃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加錢!”
蘇年緩慢的收回手。
這個錢他可以賺。
這場活動將會持續四天三夜,今天不過才是第一天,但林歸宿明天早上還有會議要開,因此並沒有玩的太晚。
蘇年捏著老板的小黃鴨氣球跟著一同回到了彆墅。
看上去沉穩冷靜的老板還挺有童心的,將小黃鴨安置的很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它關愛有加。
第二天蘇年的生物鐘剛醒,下了樓就看見老板不讚同的目光,這才想起昨天已經和老板說好了這幾天先養傷為主。
林歸宿一邊係領帶一邊說:“今天早上你在家休養,中午再跟我去公司。”
“對了,工資照付。”
看來昨天他詢問工資給老板留下了深刻印象。
蘇年滿意地點頭同意,等林歸宿走後,管家特意按照少爺的吩咐,讓廚房給蘇年燉了有利於傷口恢複的食療補品。
蘇年難得有一個不需要急匆匆吃早飯的時間。
下午,臨近下班時間,外麵已經逐漸出現晚霞,仿佛潑灑而出的顏料濃淡合宜。
蘇年和林歸宿和往常一樣在公司內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主要是林歸宿挑,蘇年選,外麵傳來敲門聲,
李秘書帶著幾個身穿警服的人進來,
“林總,他們說有重要的事找您。”
蘇年抬頭看過去。
為首的是一個有著墨綠色瞳孔的男人,他穿著一身警服,身形看上去高大結實有力量,內斂卻爆發力十足,
在看見他的第一眼,蘇年就下意識的瞳孔緊縮,精神緊繃,
——這個男人激起了他久違的危機興奮感。
是個危險人物。
林歸宿站起身來,為首穿著警服的男人墨綠色的眼睛像鷹隼一樣,氣質冷硬。
他銳利地觀察四周,視線在蘇年身上停頓了兩秒,眼中有絲絲驚異。
明顯也感覺到了蘇年的實力。
視線停頓了一下,似乎對蘇年起了興趣,不過很快想起來這裡可不是他挑選好苗子的地方,可惜地掏出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
聲音和他的麵孔一樣冷硬不近人情,
“林先生,這是我的證件,我姓衛,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林歸宿接過證件打量了一下,又向眉眼銳利的男人隨手遞回去,
“衛警官。”他倒是也不惱,平靜詢問:“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進行配合?”
衛警官將證件收起,掏出一張照片來,緊盯著林歸宿,沉聲問詢,
“這個人你認識嗎?”
蘇年就站在林歸宿身旁,他看過去,照片上一個年級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男子倒在地上,瞳孔驚懼的大睜著,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麵色青白。
但詭異的是地上卻沒有絲毫血跡。
就連男子的身上臉上也沒有任何血汙痕跡。
這個死狀倒是不多見。
林歸宿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這個人是誰,這樣看來,這人肯定不是他認識的人了,也不是他們公司那些熟悉的高管。
林歸宿搖搖頭,指尖捏著照片微微擰眉,“不認識。”
衛警官說:“這個人姓陳,陳立錢,三十六歲,在你們公司的人事部當助理,被發現在昨天死在家中。”
在說話時,衛警官鷹隼般的眼神直直盯著林歸宿,觀察著他的反應。
蘇年有些擰眉。
林歸宿卻不在意,他在腦海中回想著,
陳立錢……
林歸宿讓李秘書去調取檔案,不多時,人事部就將死者的檔案調取了出來,確實是他們公司的員工,一個普通的員工。
林歸宿雖然是公司的老板,但他並不是所有員工都認識,他隻認識公司高層,還有經常會碰麵的人,這人的工作場地也不是這棟樓,一年見不到一次,又是普通員工,林歸宿自然不會認識。
衛警官讓身後的同事們將資料拷貝一份,
林歸宿捏著照片,“他是中毒死的嗎?”
衛警官頭也沒抬,
“死因尚在查驗中,我們方便去死者的辦公地點看看嗎?”
“當然可以,”林歸宿讓李秘書將人帶過去,蘇年還在回想著讓他感覺危險的衛警官,“那個姓衛的,我怎麼從來沒看見過他?”
林歸宿打開電腦,找了一下,電腦上正在播報出著警方又破獲了一起犯罪情況,而為首不苟言笑被大肆讚歎的冷麵男人,就是那個姓衛的,
林歸宿雙腿交疊,手虛虛攏著搭在膝蓋上,坐姿頗為優雅,
“衛振衣,中央星總警察院的鵲起之星,喏,你看看,”他用手勻速的劃拉著新聞,從上到下拉不到底,全都是花團錦簇誇張至極的讚譽,
“這都是他的功勳記錄。”
果然,畫麵上全都是不同的犯人,唯一相同的,就是走在最前麵,永遠都是穿著板正氣質冷硬的衛振衣。
不過照片上並沒有衛振衣的容貌,模模糊糊隻有一個利落的背影。
但隻是背影也依舊散發著難以掩飾的強大氣場。
而且蘇年還注意到,這個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看上去都永遠冷靜,哪怕是犯人挾持著人質歇斯底裡時,看不清臉的身形也像難以撼動的嶽山。
這樣的人,往往意誌力極強。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他們討論的人已經進來了,衛振衣餘光瞥見電腦上關於自己的新聞,一邊接過身後人遞過來的文件,咬開筆蓋在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什麼,一邊含含糊糊,
“兩位如果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不用費功夫在網絡上找。”
他抬眼瞥了兩人一眼,筆聲沙沙,
“網絡上的新聞都是九分假一分真,假的多真的少,看多了對腦子不好。”
蘇年懷疑他和老板一起被麵前這個人嘲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