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蹲坐在冬熙身邊,短短十幾天連番遭遇各種打擊,她一直沒有哭過,氣息卻和油儘燈枯的老人彆無二樣。
“師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頭埋在膝蓋間,整張臉藏在陰影中,女子脆弱的一碰即碎。
“我是小南啊,是師姐將我從奴隸中救了出來帶我去仙宗,師姐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也償還不了。”
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了以前藏在心裡的很多事情,一件一件的說給冬熙聽。
“我一直都知道,冬天師姐不忍看我挨凍用法術引水,雖然師姐從來不說,可小南明白,師姐從來沒有將我當做奴隸看待。師姐你這麼好,能不能忘記那些事好好活著,小南求你了!”
他一遍一遍的說,冬熙始終將自己束縛在獸車的一角埋頭於黑暗中。柳氏在一旁取笑他癡心妄想,他也不肯放棄,試圖用自己的心聲喚回冬熙被打擊破碎的心。
然而這次他想錯了,連番的打擊太過沉重,嚴重的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冬熙脆弱的神經支離破碎,再也沒有複原的可能了。
任憑小南怎麼說冬熙都不吃不喝,就縮在角落無聲的抗議這個世界的不公。
可笑的是,事到如今她依然沒有自殺的勇氣。
“師姐,你就吃一點吧,我保證這次的妖獸肉特彆好吃,你隻要吃一口一定會喜歡的。”
小南端著碗油膩的味道一靠近冬熙就開始嘔吐不止,就算是清水她也喝不下去。
“管她做什麼,早該死了。”柳氏在一邊吃著小南抓來的妖獸,臉上儘是嘲諷。
“不許你這麼說師姐。”小南握緊了拳頭。
“哼,她就是個拖累。”
反複告訴自己她是師姐的母親,若是出了事師姐會怪罪他的,小南強忍著不去理會柳氏的惡意。
柳氏的話冬熙聽見了嗎?自然是聽到了,原來她的母親一直都希望她去死,原來她那麼的不該來到世上。
自我厭棄,時間一長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快到風城的時候冬熙發燒了。額頭滾燙,虛弱無力。
獸車上沒有治療的丹藥,小南隻能拚命的驅趕獸車快些進風城。
冬家不在風城城中,而是在風城外的淩雲鎮,冬熙的父親正式淩雲鎮的鎮長冬淵。
五十歲的冬淵不顯老態,他身邊站著一位美貌的婦人和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
獸車上,柳氏對著鏡子在臉上抹來抹去,塗上胭脂水粉生生讓她看起來年輕幾歲,學著仙宗的人端起架子來倒真是富貴了許多。
“夫人?”冬淵搭上柳氏的手腕,眼神驚訝。
柳氏瞧了眼他身邊的婦人,“老爺,我回來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冬淵尷尬的笑了笑,“夫人辛苦了,快快回家吧。”
鎮長親自迎接夫人陣仗不可謂不大,鎮上的人都在路兩邊,極大的滿足了柳氏的虛榮心,她手上捧著個小箱子,趾高氣揚的擠開美貌婦人站在鎮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