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點,你又不是不認字,這裡你才是主子。”
“那交給奴婢,奴婢可不會多退少補,隻會是少補,那二百兩給奴婢就給奴婢了,可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要是少了,奴婢還會跟皇上要。”
康熙戳了戳她的臉頰,二百兩她還嫌少,那二百兩可是彆人好幾年才能花出去的數目,沉聲道:“你這是完全掉錢窟窿裡,就知道想著銀子,朕到底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上好的織金緞都給你送過來,夏日的冰塊,冬日的炭火,朕哪一樣沒給你,就這兩樣還不用從那二百兩裡出,不知道給你剩下多少銀兩,你還想這要,你這是吞金獸啊。”
“都說了奴婢不嫌銀兩多,奴婢在這裡先謝過皇上,下個月記得給奴婢二百五十兩,放心,奴婢會為皇上多置辦幾分新衣,這二百兩也有皇上的份啊,皇上剛才吃的螃蟹,你可知那幾隻螃蟹要多少錢?足足二兩呢,都是有蟹黃的螃蟹,又肥又嫩,全讓皇上吃了,皇上還往裡頭花了呢,還有皇上每次帶過來的人,奴婢也不能讓他們餓著,他們也吃了的,又不是隻有奴婢一人花了,你說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
“你這是說不過奴婢。”
康熙垂眸看她,低頭下去攫住她的雙唇。
在王氏這總覺得過得快,康熙還是換回他來時穿的衣裳,在申時初回去了。
……
四月初,王秀花過去她姐姐那,她大姐生了,依舊是女兒,她帶了不少東西過去,她大姐瞧著憔悴不少,剛出月子,又要照顧剛出生的孩子,他們這裡沒有伺候的人,不是沒有錢請,而是他們舍不得,說是請一個丫鬟每個月要花出去二兩,一年便是二十四兩,他們舍不得這筆銀子。
“又是女兒,我那婆母知道是女兒的時候,當下就沉臉了,更彆說那個死鬼,他們都盼著有個兒子,他們家也隻有你姐夫一個獨子。”
“姐姐不必看他們臉色,你有銀兩,不用他們照顧,用銀兩去請一個丫鬟,這筆錢沒多少,實在不行,我幫你出了。”
“我倒是想找個人,不過又怕找來的丫鬟不好,你的銀兩就自己收著吧,姐姐這裡也有,其實我都怪我這肚子不爭氣,讓他們失望了。”
王秀花不知道該勸她什麼,不僅僅她姐夫他們想要兒子,她姐姐也是想的,該說的先前都說過了,她不再說這孩子的事,隻是勸她姐姐花錢雇個丫鬟。
“行行行,我到時候打聽打聽。”
“三妹,我能進來嗎?”
她大姐夫探頭進來,王秀花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三妹,先前我說的那事,你有沒有跟妹夫說?”
“說了,他說沒有閒差,姐夫要是閒著沒事做的話,在家多照顧照顧孩子吧。”
“真的沒有閒差?妹夫怎麼不隨著你過來,我們何時能再見到妹夫,我親自跟他說說,還有為何總是你一個人過來,你有空也把妹夫領回來一趟啊。”
“他忙。”
“再忙也有不忙的時候吧,怎麼會天天都忙,他是大官,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才不過來的?”
王秀花看了一眼她大姐夫,沒好氣道:“是啊,他看不起你們才不過來的,等姐夫什麼時候飛黃騰達了,他就願意過來了,在此之前,他不會過來的。”
何家齊明知道秀花嘲諷他,可如今秀花是大官的侍妾,他們今日能在京城立足,不缺銀兩都是仰仗秀花,他也不敢跟秀花翻臉,隻尷尬地笑了笑,“姐夫哪有那本事飛黃騰達,秀花,你彆跟我說笑了。”
搖籃裡的嬰兒哭了,王秀花讓她姐夫去哄嬰兒,隻是她姐夫明明都有三個孩子,偏偏照顧起嬰兒來還是很生疏,一看就是很少照顧,平日要麼是她姐要麼是他娘照顧孩子,若是她使喚他,他還不一定願意抱小侄女呢。
王秀花在她大姐這也待得差不多了,準備過去她二姐那,她大侄子在三月份已經進了私塾讀書,她二姐也有三個孩子要照顧,她請了一個嬤嬤,嬤嬤每日做飯,省去做飯的她照顧三個孩子。
她二姐跟她說自從大姐又生了一個女兒後,大姐夫一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擺起了臉色,她還跟他們吵了兩句,本來有多餘的銀子,完全可以請一個丫鬟或是嬤嬤來照顧,偏偏大姐的婆母跟公公不同意,說是沒必要花那筆錢。
“好在大姐沒有太傻,知道把銀兩攥在自己手裡,隻不過你姐夫常常偷去一些,我是有空便去照顧大姐,你姐夫天天往外跑,根本沒照顧大姐,都托給他娘,他娘都有五十多歲了,身子也不利索,又因大姐生的是女兒,照顧也不太儘心,好在他們知道如今衣食無憂的日子都是仰仗你,他們才沒有太過胡來。”
二姐王秀梅絮絮叨叨說了不少。
王秀花握著她二姐的手,跟她說讓她幫大姐找一個丫鬟或是嬤嬤,既然不缺銀兩,沒必要省著這二兩銀子,有個人照顧大姐都是好的,大姐剛生完沒幾個月,正是最虛弱,最需要彆人照顧的時候,她給她二姐塞了五十兩,讓她幫大姐找人,大姐那邊缺什麼,讓她買給她,她二姐夫目前看是個顧家的,不像大姐夫那麼好吃懶做又好高騖遠。
“你哪來這麼多銀子?都是妹夫給你的嗎?”
“是他給我的,你們放心用吧,不過也得省著用,誰知道他對我新鮮勁什麼時候會過去,新鮮勁過去後,我想他就不會那麼大方了。”
“是,男人都是如此,這銀兩你快自己收著,我們這每個月都有二十兩,完全夠用,再多請幾個丫鬟嬤嬤都是夠用的,隻要我們不敗家,這銀兩都是夠用的。”
“沒事,書航不是去讀書了,筆墨紙硯貴,留一些給他買紙,將來說不定他還真的能當官。”
“他啊,小孩子,要不是他爹盯著他念書,他怕是都靜不下來。”王秀梅說起孩子時臉上有著滿滿的柔色,不過還是把銀兩塞回來,說是她們有錢,倒是她進了大戶人家,肯定需要銀兩打點上下,讓她不要擔心她們。
王秀花心裡感動,她兩個姐姐待她的
心都是實打實的,這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情誼,正當她感動時,她二姐又說到子嗣,讓她一定要生個孩子,她隻好暫且把感動收回去,敷衍她說知道了。
在城外待了一個上午,王秀花才回到內城,不著急回府,她又在集市裡逛一逛,她準備去茶樓聽聽戲,剛準備進茶樓時,茶樓裡麵走出一人差點撞上她們。
“喲,真巧,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姑娘。”
紅瑩一見到對方有點眼熟,驚呼道:“你就是住在我們前頭府邸的那位公子。”
“是,正是在下,敝姓趙,單字一個縛,趙縛,你們是進來喝茶嗎?”
紅瑩沒什麼心眼,直接說她們是想過來聽戲。
“聽戲在二樓,你們進去吧,今日這一出戲不錯。”
這趙縛說完後跟他的隨從側身讓她們進去,王秀花多看他一眼,隨後才進去,被茶樓的小二帶去二樓,他們乾脆要了一間包廂。
進包廂後,趁著紅瑩跟紫蘭興致勃勃地往樓下看戲,王秀花輕聲問後頭的吳公公,問他有沒有查到剛才那人是什麼身份。
吳守貴回道:“小主,說來也奇怪,奴才還真沒查到對方的身份,隻知他叫趙縛,奴才讓人盯著他們,那公子的確住在那無名府有十幾年了,聽說打小就住在那的,附近的街坊鄰居都認識,他身邊有幾個伺候的奴才,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平日那公子都是獨來獨往,不見其家人,隻有三五好友,無官無職,不知道做什麼的。”
“所以在我們住進來時,他便已經在住在哪了?不是突然搬來的?”
“不是,趙公子真的是一直住在那的,住了十幾年了,附近集市的人都認識他,有說他是五六歲來這邊的,有說七八歲來這邊的。”
那就有點說得通了,他們在那個趙公子眼裡才是突如其來的闖入者,他對他們一行人好奇也是理所應當,那人也才二十歲左右,還很年輕,無官無職也正常,考舉不是那麼容易考的,說不定是跟家裡人拿錢的公子哥。
王秀花聽吳公公這麼一說才放下疑慮,後專心看戲。
在茶樓待到傍晚,快天黑時,他們才回去。
王秀花每個月隻得出門三次,自然每次都是從早上待到天黑,待夠了才回去。
皇上不知是朝堂繁忙,四月一整月都沒有過來,王秀花反而樂得自在,那二百兩還是發放到她手裡,不過她會把一百兩分給張嬤嬤,這府裡上下的吃喝用度還是張嬤嬤管理還有記賬,由她發放月銀,不夠再跟她要。
廂房多,她收拾出一間當庫房。
到了五月二日,皇上才過來,他每回過來都是先要她侍寢,以前侍寢結束後他就走了,現在會留下來用膳,吃點東西。
“你在朕麵前吃得滿嘴黑是什麼意思?”
“這是桑葚,本來就容易吃得滿嘴黑。”
“那你就不應該吃。”
王秀花撇撇嘴,吃個水果都有那麼多講究,她乾脆往他嘴裡也塞一些,“皇上不是喜歡吃酸的,這桑葚
有點酸味,皇上說不定也喜歡,快吃吧,咽下去,你還怕嘴變黑嗎?”()
康熙見到王氏的唇邊都變得紫黑,那樣子……真是十分怪異,她一開口連牙齒都是紫黑的,這王氏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麵前露出醜態,他嘴裡也被塞了一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氣得把王氏抓過來,直接往她嘴裡渡,汁水從口中流出,他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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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兩個人的衣裳都沾了不少汁水,染了色,兩個人的嘴更是樣子可怖,王秀花見到皇上像是喝了一口黑血,樂得大笑。
康熙不滿地看著她,他今日肯定不能穿這身衣服回去了。
“還不快去拿水來給朕漱口。”
“皇上,你都這樣了,不如就多吃一些吧,還有一碟子呢,其實還挺好吃的,這是從外麵買的,野生的,都是野外摘來的,宮裡說不定沒有。”
宮裡的確是沒有,這玩意吃著嘴容易變黑,宮裡的奴才要當差,不可能吃這些,這野生的東西,主子也不樂意吃,所以宮外送食物的人不會把這玩意送進宮,連他自己都隻知這是什麼,但很少吃,康熙嘴裡又被塞了一些,他抓著王氏的手。
“你自己吃就行,彆給奴婢。”
康熙哪裡會讓她躲,將她壓在身下,再一次渡給她,這還是王氏之前的招數,他跟彆的女子可沒有這樣做過。
鬨到最後,兩個人身上都臟了,一片狼藉,不成樣子,重新去漱口,青鹽擦牙,又用香胰淨身,洗了很久才洗乾淨,不過這牙還是微微泛黑,一時半會變不回原樣,康熙換了一身衣服,將原先穿來的那一身留在那宅院,在申時末才回去,幾乎待了一整個下午,回到皇宮時已經快天黑了。
乾清宮的奴才個彆的瞧出皇上換了一身衣服,也隻當不知道,念春跟念夏是在禦前當差,知道皇上今日又出宮找王姑娘了,她們更不敢說什麼,隻管認真做自己手頭上的事。
夜裡,念春跟念夏小聲說話。
“你說皇上會不會讓王姑娘進宮當小主,若是這樣,我想跟著王姑娘,在王姑娘身邊伺候。”
“你可小點聲吧,有多少奴才想在禦前伺候,你以為到王姑娘身邊伺候就是好的,你看看宮裡那些位份低的小主,她們身邊的奴才可是被人看低的,想要支使人辦事都要求來求去,我們禦前的人有體麵,大家都想討好我們,王姑娘若是真的進宮當小主,你覺得皇上會封她為什麼,無非就是個答應,頂天了是個常在,你待在一個常在身邊能有什麼好日子。”
念夏覺得念春傻,雖在禦前當差要膽戰心驚,可是那東西六宮的人哪一個不是要敬著她們,討好她們,換在彆處,這沒有這種好日子,王姑娘那種家世低微的女子進宮頂多被皇上封個常在,宮裡常在那麼多,有幾個是得寵的,不得寵後那些常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主子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是奴才,怕是被磋磨刁難得多。
“況且都這麼久,王姑娘跟在皇上身邊也有一年半了,你看皇上可有要王姑娘進宮當小主的心?皇上若是真想要王姑娘當小主,
() 早就讓她進宮,何必等到現在,你快歇了心思,好好在乾清宮當差,彆想那些事,這話不許說第二遍,被旁人聽到了,上稟給皇上,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隻跟你說,不會跟旁人說的。”
“隔牆有耳,總之你還是小心一點,我們好好當差,隻要不做錯事,皇上不會責罰我們的,好啦,時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念春隻好噤聲,閉上眼睛,心裡想著王姑娘,不知皇上會不會讓王姑娘進宮當小主,皇上今日出去換了一身衣服回來,還有她記得皇上有一次出宮回來腰帶上多了一塊嵌著玉佩的絡子,應是王姑娘送給皇上的,她記得皇上把那絡子放在禦案上,奴才們想收拾起來放進箱盒裡麵,皇上都不讓動。
皇上每日批閱奏折時都能見到那絡子,這不正代表著皇上對王姑娘有幾分心思嗎?後宮哪些小主嬪妃給皇上送的東西何時被皇上這般珍視過,正是因為如此,她覺得王姑娘進宮當小主是遲早的事。
在禦前當差是好,沒人敢輕待她們,隻是一點都不自在,她還是想在王姑娘身邊待著,服侍王姑娘比服侍皇上要自在多了。
念春心裡抱著一絲希望入睡。
……
皇上有十幾天沒翻牌子,沒召人侍寢。
貴妃鈕祜祿氏知曉皇上朝政繁忙隻是借口,怕是外麵的女人滿足皇上了,皇上沒心思讓宮裡的女人侍寢,皇上出宮越來越頻繁了,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皇上這麼頻繁出宮說明皇上對宮外那個女人上心了,她隻知皇上在宮外養了外室,還不知那女子是什麼身份,皇上南巡帶回京城的,估計是來自江南一帶的女子,都說江南一帶的女子溫柔似水,說話都是輕聲細語,軟綿和婉,這是把皇上的魂勾去了,讓皇上這麼惦記,不惜多次出宮,若是皇上讓她進宮,那還得了?
如今宮裡頭四妃年紀都不小了,年老色衰,都是近三十歲的女子,男人還是喜歡年輕的,所以四妃不算得寵了,但也沒見皇上對哪位小主過於上心,大多是侍寢一兩次後隔一段日子才會被再翻牌子,可以說後宮裡頭現在沒有人是十分得寵的,專寵更是沒有。
那宮外的女子能讓皇上如此頻繁去宮外見她,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她原先覺得不必擔心,畢竟隻是見不得人的外室,如今想來或許她想得早了,再這樣下去,保不齊皇上會讓那女子進宮,要是生下一兒半女,那是要母憑子貴啊。
貴妃一想到這就忍不住皺眉,皇上到底對那女子是什麼心思,她無從得知,又不敢試探。
坐到貴妃之位又如何,還是得看皇上臉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