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見範雎像是突發了病症一般,剛剛還是紅光滿麵的,現在卻如得了不治之症般,汗水涔涔落下,印堂發黑,臉色發白,一時吃驚不已,“範卿這是怎麼了?”
“報——!”
傳報信息的小吏伏在地上,他的臉上還帶著聽到什麼恐怖之事的驚恐。
昭王心裡一緊,“可是那公孫起逃了?!”
這話說出來,昭王立馬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若白起真的逃走了,讓敵國得到,那那那……怎麼得了!
這秦國上下,哪裡還有能與他匹敵的殺將?!
“不,不是……不是……”小吏說話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嚇得厲害。
“既不是,你這般慌張乾什麼!”昭王氣道。
小吏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範雎,看見他不同尋常地臉色,整個人哆嗦得更厲害了。
“快說!不然本王叫人把你這沒用的東西給拉出去斬了,傳個話還支支吾吾,沒個好歹!”
範雎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感覺身體像是在被什麼東西往外拽,看見小吏被嚇住的模樣,說話倒是很平靜,“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讓王生氣。”
“武安君,啊不,庶人白起,已經自裁了。”
昭王聞言舒了口氣,暗道那白起不聽話,還敢得意洋洋地說他的不是,邯鄲之戰若不是他不肯去,豈會輸?!
但看見那小吏似乎話未說完,還跪在那裡,昭王又不爽快了,“話通報完了就滾。”
“報大王,那那白起雖然自裁,但,但……”小吏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屍體卻出了變化。”
也不等昭王和範雎反應,便一股腦兒全說了,“那屍體逢人便殺,前去宣令的幾十將士無人幸免,守城軍已經派了出去。但它竟然飛了起來,眼看著就要突破弓箭手的防備,衝進王宮了。”
“什麼!”
昭王哪裡聽過如此驚悚之事,癱坐在王座上,連忙向多智的範相詢問道,“範卿!今該如何是好?!”
“臣倒說是為何呢。”範雎看著自己手心的黑色,“白起殺人無數,死後本該墮入無間地獄,斷不該屍變作亂。但他殺人竟已有百萬之數,地獄竟也不敢收此大惡之人。”
昭王聽範雎的話,心中詫異範雎竟懂得這民間異術,這涉及鬼神之事,總是會沾染一些不好東西。“那如今該如何是好?”
“大王勿慌。臣當年假死從魏逃走,因是有一個異人教了臣一些奇異本領,才方能脫魂假死,令彆人無從察覺。這白起屍變,乃是因為殺業過重,又心生怨懟,才致如此。”
範雎從脖頸中拿出一看似普通的外圓內方的類似錢幣的東西,以一根紅繩圈在脖子上,範雎取下它,“這乃是那異人送予我護身之寶,說我日後會用的著它,便一直隨身帶著。它能鎮邪避鬼,到時將白起屍體鎮住,再葬於九死無生之地,以一千童男童女血祭,斷其屍身,合九之數,便能鎮壓他永生永世不得複生。”
範雎說這話時,沒注意他自己臉色的陰森恐怖。昭王看得心生寒意,隻道武安君的狠,終究是為了秦國,而範雎的狠,竟是到了如此罔顧千人性命的地步。
從空中飛來的人,竟然還老返童,烏黑的長發,修眉斜飛入鬢,一雙蘊含無限詭邪暗影的眼眸殺意滔天,他的背後浮現出一片汪洋血海,無數麵目猙獰的穿著兵甲的鬼魂從血海裡飄出,卻又不敢靠近他,隻能鬼哭狼嚎,化作聲聲控訴。
天地都為之變成血色,而那人,卻手持破天戟朝範雎揮殺而去!這一斬,攜鬼神之威,殺神之怒,已不是人力所能發出來的了。
範雎裝不出鎮靜,急急忙忙扔出那後世才出來的銅錢。
銅錢似有了靈性,自動飛到了白起的麵前,化作一點紅光進入了他的額頭,在那裡留下一個血紅的卐字印記。
破天戟掉落下來,而白起也落到地上,眼睛還詭異的盯著範雎。他的脖頸還開著一個大口,可以看見裡麵的喉管,鮮血還在不停溢出來,因為還在呼吸,發出令人驚悚的咕嚕聲。
所有見過武安君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不僅僅是年輕了幾十歲,他的容貌也變得如仙魔般不似人類的美,甚至到了妖冶的地步。
一個人怎麼可能死而複生,還能還老還童呢?
一個幼童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範雎將那仙子一樣的人給帶走了,小小的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震撼。直到他到了他曾祖父的年紀,他又記起了這個場麵。
世間原來是有長生不老藥的。那白起定是吃了長身不老藥,才能死而複生,返老還童。
而對於範雎出奇的冷血表現,一顆不安的種子在昭王心中發了芽,並隨著範雎的權力越來越大,而長成了參天大樹。
等到範雎被昭王辭封歸地,被人暗殺時才知道,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昭王便已經對他心生防備。
並且,秦王要將他也給葬進那煉魂之墓,怕他用奇詭之術對自己不利。
範雎生性睚眥必報,秦王如此絕他生路,他仰天大笑,“我詛咒,秦二世而絕,子孫後代皆不得好死!”
————墓鬼傳說-前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