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房屋內,放著一張堆滿了謄寫著象形文字的紙莎草的桌子,桌麵是象牙圖案的荷魯斯,而桌角裹了金箔的包邊。四條桌腿以象牙鑲嵌成蓮花瓣和水滴紋樣,下部細腰,至腳部呈喇叭狀,並有一圈圈弦紋,四周擺了幾隻相同式樣的矮凳。
牆角的立櫃上呈放著清晨剛摘來的蓮花,上麵還帶著露水,插在精美的銀瓶中。地麵上鋪著獸皮鞣製的地毯,染著美麗的圖紋,一直延伸到整個房間了,停在層層精致亞麻織成的幔簾後。
晨風從窗戶外吹拂而來,吹起輕柔的亞麻幔簾,垂角掀起,露出一條雪白的長尾。
甄湄撐起上半身,看著自己的尾巴,有些好笑,又有些欲哭無淚。
“我是怎的了,好像沒辦法控製自己身體的變化。”
長長的尾巴足足有十幾米,床雖然足夠大,但顯然也沒有辦法,裝下這條長尾巴。伸直了尾巴,直接將一個矮凳給掀翻了。
納爾美爾伏在甄湄的身上,呼吸之中溫熱的氣吹拂到甄湄的脖頸間,令她臉頰微紅。任何男人到了中途突然被打斷都是痛苦的,納爾美爾也不例外。他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低聲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委屈似的抱住甄湄的腰,漸漸平靜下來。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甄湄呐呐道。
“沒事,我喜歡你這樣。”納爾美爾輕輕說了一句。
“你又沒見過,等等,你!”甄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納爾美爾,“那個水怪,不可能。”
納爾美爾將甄湄放倒,墨發垂在她的臉旁,挑眉道:“你喜歡嗎?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放他出來。”他戲謔道,“我倒是覺得,你喜歡他勝過我。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你那麼激烈的愛意。”
這話說得甄湄有些惱羞成怒,感情當時她的掙紮,她的矛盾,卻原來都是無用的,她不可能拒絕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見甄湄生氣了,納爾美爾收斂了神色,輕歎一聲,“他是我的心,所以,沒有太多的智慧。”他的眼神溫柔又充滿歉意,“請遠離他的莽撞,我也是沒有辦法控製他的。”
對著這樣的神情,甄湄還能說什麼呢,悶悶地咽下了心理一萬個草泥馬。又想起那仿佛十萬個為什麼的水怪,一次次一遍遍,恐怕他到死也不會明白,不是自己不喜歡他,隻是他被本體坑了而已。
“你又不是白起,怎麼身體又分離了。”就算他變成木乃伊,也比這樣坑她要好,“所以,他並沒有完全死掉是嗎”
任務提示她已經完成了水怪任務,還意外地得到了一片。
“不用擔心,這隻是做給神看的戲罷了。整個世界的劇本必須走,到最後,我希望我的生命是你拿去的,這樣你才能回到那該去的地方。”
甄湄變成蛇體的力氣是很大的,她猛地翻身將納爾美爾壓在身下,兩人麵對著麵,距離隻有頭發絲那麼點。清晨的陽光穿過層層輕薄的幔簾,可以看見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納爾美爾的眼裡難得地流露出一絲茫然,因為甄湄看起來十分生氣,“所以你早就計劃好了?”
雖然甄湄曾經動過殺夫這個不太美妙的念頭,但是她隻是想想,讓她再嘗到當初親手殺死三三的痛苦,她是不肯的。到如今,也是不能提起的傷口。
“嗯。”納爾美爾沒有辯論,隻是承認這個事實。
“還有呢?白葉是怎麼回事,他又怎麼會複活?你還瞞著我多少事情,這個副本不止是完成任務那麼簡單吧。”甄湄苦澀道,“你究竟有沒有信任過我?”
納爾美爾為她撫平了凝緊的眉,“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這個副本算是我自己挑選的,隻是因為它擁有一個能力,就是複活。我想將那些在副本死去的人,都複活過來,然後,讓他們全部回到虛無之間。”
“你想破壞虛無之間的‘規則’?”甄湄一下子就明白了,虛無之間運行至今,就像一台精密的電腦。它的最高程序就是‘規則’,所有的人,包括神,都不可以打破規則。可一旦最高程序出現了錯誤,原本該死去的人竟然複活,並且回到了虛無之間,副本世界和虛無之間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也就意味著,兩個世界不再平行,而是相交!
“這樣的話,神會出手乾預的,規則被打破,神也可以出手對付我們了。”這件事有利有弊,甚至弊大於利,以他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對付神吧。“而且,他們怎麼回到虛無之間?按理說他們已經不是玩家了,是劇情人物,即便是複活也不可能回到虛無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