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溫水潮汐 顧徠一 15757 字 8個月前

已變得很小。看起來,像是她低血糖時溫澤念給她咬過一口的那種。

後來她到溫澤念房間,發現溫澤念又在巧克力上咬了一口,口紅印覆上她的齒痕。

她又偷偷咬一口,齒痕蓋去半邊口紅印。

她知道,溫澤念用腦時喜歡喝點酒,並沒什麼吃甜食的習慣。

可這時,又有一塊同樣的巧克力出現在這裡,咬痕上沾著溫澤念的口紅印。

那一瞬孟寧很恍惚。

時間好似一瞬回到她們剛重逢的時候,她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靠猜。比如溫澤念從不主動邀她到自己的房間,那麼會不會每次有想邀請她的念頭時,便坐在這裡,小小的咬一口巧克力。

其實到了現在也是,她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靠猜。

溫澤念仰靠在沙發背上張開眼:“孟寧,你一向都這麼體貼,是不是?”

她是在說孟寧幫她收拾文件這件事。

其實她肯定看到孟寧發現那塊巧克力了,可她的嗓音那樣淡,對此不置一詞。

她在身後叫孟寧:“坐下來。”

孟寧坐回沙發上,看她踩著高跟鞋走到自己麵前。

踢掉高跟鞋,腿輕蹭著孟寧的膝蓋。

一字裙擺拎一拎,像那晚穿著西褲跨坐在孟寧腿上一樣,又一次跨坐了上來。

裙擺在她大腿上勒出淺淺的痕,孟寧盯著那道痕跡瞧。

然後視線一點點往上移。

移過金屬腰鏈。移過製服西裝。移過規整襯衫領。最後落在她精致的盤發。

她上半身的形象太端莊了,與她此刻的坐姿形成鮮明對比。矛盾感便是她的武器,每次衝撞的人欲罷不能。

孟寧扶住她的纖腰,指腹摩擦著她的金屬腰鏈。

或許這是孟寧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往她眼底看。

她想看看那雙近乎泛起玫瑰紫的眼底,到底藏著些什麼。

有喜歡麼?有眷念麼?

可溫澤念微微往上拎著唇角,坦然接受她的目光。

她什麼都看不透。

她雙手微微朝裡擠,溫澤念的纖腰到底幾寸?真的隻堪一握。

溫澤念解開自己的金屬腰鏈,從她的指間抽出來。

從第一次她勾著溫澤念的腰鏈、被溫澤念帶著跌入海裡的時候,她便對這腰鏈記憶深刻。

細,卻冷硬。勾出纖柔的腰線,又帶出肅然的氣質。

此時腰鏈被溫澤念握在手裡。

把孟寧的兩隻手束到她自己背後,爾後腰鏈繞上來。

貼著她佛珠,緊緊縛住她兩隻細瘦的手臂。

溫澤念明明在做這樣的事,嘴裡卻柔聲誇她:“好乖。”

自己站起來走出副客廳,複又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那小小的藍色盒子。

重新跨坐上孟寧雙腿的時候,甚至連西裝扣子都沒解。

唯平素係在她腰上的那條金屬腰鏈,此時縛著孟寧的手腕,被孟寧的體溫一點點染熱。

溫澤念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孟寧上次不讓她脫,她這次也不讓孟寧脫。

運動褲比西褲鬆泛些,可這樣卡在腿上總帶給人一種錯覺,好似她們在教室,影院,圖書館,一切不那麼私人的地方,在偷出來的時間裡行私密之事。

很刺激。

讓她本能的想要快一點。理智又不想那麼快。

溫澤念摟著她,附在她耳垂,很輕柔的吮,誇她乖,提醒她呼吸。

掙紮是本能。她能感到腰鏈反複擦著她的佛珠。

溫澤念一向對她很強勢。而她早就發現,自己並不反感這樣。

有一個強勢的人來引導你,認同你,誇獎你,好似你自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孟寧很久沒獲得過安全感了,可她必須承認,每次和溫澤念做這些事的時候,她覺得安全。

安全得她可以放鬆自己的牙關,讓那些令人害羞的音節傾瀉出來。

溫澤念輕輕吻她的耳垂,安撫她:“孟寧,不要哭,it'sonme。”

溫澤念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孟寧,孟寧。

孟寧並分不清此時的眼淚出於生理還是心理,那不是什麼暢快的眼淚,隻是黏達達的一圈糊在她睫毛根,讓她眼圈泛紅。

直到溫澤念鬆開腰帶。

孟寧站起來的時候略有些狼狽,運動褲腰帶鬆垮

垮的。

溫澤念衣衫端正,可胸腔的起伏顯得比她更厲害。

她能感受到溫澤念對她的控製欲,並且,溫澤念從這種控製欲中體會到了巨大的滿足。

孟寧說:“我借用一下洗手間。”

“嗯,去吧。”

溫澤念清理乾淨手,坐回沙發上,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

孟寧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她正抽一支煙,手裡又拿起了方才最後的那頁文件。

聽到孟寧出來,又把文件放下了,繚繞的煙霧間,望著她。

孟寧蜷了下手指。

她太需要確認溫澤念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

她該開口問麼。

可這會顯得太自戀麼,她很怕聽到溫澤念輕飄飄的一聲低笑。

身體的親近本來就是成年人的自由選擇,溫澤念若是覺得她合眼緣,這也沒什麼。

還有生日,或許隻不過因為,她恰好是知道溫澤念生日是哪天的那個人。

她思來想去,半分鐘內生出無數個念頭又反複推翻。

先開口的倒是溫澤念:“你還沒拿今天的科幻故事。”

“啊?哦。”

孟寧的英語或許進步了。

偶爾溫澤念沒念給她聽,她自己拿著那頁故事回去,大略也能看得懂。

故事快接近尾聲了。

這時,溫澤念把一個印有花體“C”標誌的信封放上矮幾,推到孟寧方向。

孟寧拿起信封,莫名其妙的說:“謝謝。”

溫澤念笑了聲。

垂眸吸一口煙,緩緩吐出那縷氤氳:“這是故事的最後一頁了。”

孟寧一愣。

溫澤念拿過另一個信封,同樣也是潔白的、印有花體“C”標誌,端正推到前一個信封的旁邊:“看到這個的話,你是不是更該謝我。”

孟寧拿起信封,沒等她拆,溫澤念主動說:“是你的辭職信,我提前幫你錄入係統了,所以一周後我離開的時候,你可以同時離職。”

孟寧默半晌,這一次,她反而沒說“謝謝”。

溫澤念再次拿起方才的那頁文件,煙灰太久沒磕,掉落在文件紙上,風一吹散開來,像片銀色的灰燼海。

溫澤念大地色的唇膏再次被孟寧吃儘,露出本身帶一些嬌紅的唇色。

可她的神色淡得像窗外初春的月:“孟寧,再見。”

******

孟寧是在兩重衝擊之下走出酒店主樓的。

等月光燙上她的背,她才想起根本沒問溫澤念最後那句“再見”是什麼意思。

溫澤念把最後一頁科幻故事給她了,把簽字過的辭職信也給她了,溫澤念在C海島還要待一周的時間,意思是她們不用再見麵了麼?

可溫澤念又沒讓她交還房卡。

她回到房間,把最後那頁故事從信封裡掏出來,愣了——

那頁特種紙上沾著溫澤念手腕淡

淡的香水味。

可那頁紙是,空白。

******

第二天一早,祁曉打從床上起來,就不停的瞥孟寧。

孟寧:?

祁曉終於問:“你昨晚去找她,怎麼樣啊?”

孟寧想起昨夜的金屬腰鏈,腕間好似浮起淡淡的摩擦感。

祁曉捂住自己的雙眼:“彆,你彆這種表情,我一單身狗看不得這個。”

孟寧彎唇。

直到早餐時間,溫澤念來了員工餐廳,身邊跟著陳露滋。明眼人都能看出溫澤念刻意跟陳露滋保持著距離,祁曉遠遠望著,心裡反複琢磨著溫澤念會不會真的有點喜歡孟寧。

雖說兩人現在的差距十分大吧。

可保不齊有人的中二病一病就是一生呢。

孟寧彎起指節在桌麵輕敲了敲,引回她的注意。

“她把批過的辭職報告給我了。”

“什麼?”

“等一周後她走的時候,我就可以離職了。”

祁曉吃了一驚。

那,溫澤念其實不喜歡孟寧?

誰真喜歡一個人會就這樣輕飄飄的放手啊?

祁曉揉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頭都想痛了,依然沒答案。

******

走出餐廳的時候,恰好碰見上次晚宴見過的那位投資人。

他看到孟寧,問:“請問Gwyh是不是在裡麵?”

看來他是急性子,溫澤念方才應是在同總經理談事,手機沒有及時回複時,他總會急急找過來。

難怪溫澤念每次被逼得罵臟話,孟寧在心裡悶笑。

男人遞上自己名片:“上次沒有自我介紹,能幫忙轉告我有急事找她麼?”

孟寧看一眼祁曉。

祁曉低聲嘟噥:“你彆看我,自己去。”

孟寧接過名片往裡走。

餐桌上溫澤念正和意籍總經理為什麼事爭執,聲音壓得低,纖指卻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桌子,氣場十分嚇人。

隨後抬眸掃向孟寧,緩了緩,語氣轉為和緩:“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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