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進去一看,難怪一梯隻能一戶呢,是那種特奢特豪的大平層。
她沒想到溫澤念在國內有房子,試探著問:“這是,你的房子嗎?”
溫澤念說:“嗯,剛買的。”
孟寧:……
剛才那輛車那麼新,不會也是剛買的吧。
孟寧哈哈笑了兩聲:“我懂了,你跟我炫富。”
以前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就習慣隨和的笑,或插科打諢。
這次被救了以後,她發現自己的大腦自動切換成了二十四小時插科打諢模式。
不扯出一副輕鬆表象的話,她真不知如何麵對這一切。
所以她看起來並不沉鬱,也許比這件事發生以前,還活潑了不少。
溫澤念瞥她一眼:“我要炫富的話,我買什麼平層?我是買不起彆墅麼?”
孟寧:……
得罪了。
剛才路上她想過,溫澤念沒送她回出租屋,肯定是不放心。她當時提出拒絕的話,顯得太不知好歹。
溫澤念這一周去醫院看她的時間不多,聽祁曉說,溫澤念既然回國了,便親自去抓一抓C酒店優化收尾的事。
但孟寧想,要是沒出她這檔子事的話,
溫澤念分明已著手開始巴黎C酒店的工作了。還有這房子,太手筆了。
她最怕給人添麻煩,尤其怕給溫澤念添麻煩。
在不拂逆溫澤念的情況下,她揣度著說:“你這房子轉手一賣,應該能升值不少吧哈哈。我剛出院可能是比較虛,我借住一周,房租之後還你哈哈。然後我就回之前的出租屋了,那房間祁曉她們還給我留著呢哈哈。”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每句話末尾都要加個“哈哈”。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積極一點,樂觀一點。同時她在釋放一個信號:她之後會去想辦法賺錢的,不會再有什麼傻念頭了。
溫澤念一點不配合,臉上絲毫沒笑意:“覺得我給你的太多,很難承受是麼?嗯,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孟寧:……
溫澤念說:“我不會讓你回出租屋的。宋宵和祁曉都要上班,沒人看著你。”
孟寧也理解她不放心。溫澤念對她的感情應該挺複雜的,但不管怎麼樣,她們也算舊識,溫澤念不可能對她放心。
孟寧又試探著說:“可,你也要工作啊。”
“嗯。”溫澤念點頭還是點的那麼倨傲,輕飄飄的壓一壓下巴:“我是要工作。”
說話間纖指一指屋內。
孟寧掃眼一看——哇,好多攝像頭,裝得明目張膽。
溫澤念說:“你的出租屋線路不好布,在這裡比較方便。所以,”她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孟寧:“彆做傻事。”
她並不避諱孟寧是個一度走到危險邊緣的人,有什麼說什麼。這又讓孟寧好受了點。
溫澤念說:“我隻有到市區辦事的時候,會過來找你。其他時間你自己待著也沒什麼事,這房子我沒請家政,你每天打掃打掃吧。”
孟寧:“……好的。”
溫澤念說:“那我走了。”
孟寧愣了下。
她沒想到溫澤念立刻就要回島上。
溫澤念看一眼她神色:“怎麼?想我留下來?”
“不不不。”孟寧連連擺手:“你忙你的。”
溫澤念拎著包走了。
孟寧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確信溫澤念不會回來了,才拉開鞋櫃看了看,有拖鞋,拿出來換了往屋裡走。
很大,也很空。
精致的樣板間裝修。黑白灰的配色怎麼都不可能出錯。就是沒什麼人味兒。
客廳後方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右手邊第一間門虛掩著。
孟寧推開,走進去。
一張單人床已鋪好乾淨的床品,藍白格子紋很符合孟寧的審美。家具不多,隻有必備的床、床頭櫃、一張寫字桌和衣櫃。
孟寧走到衣櫃邊,拉開,裡麵整整齊齊掛著一些襯衫、T恤,下麵一排則是牛仔褲、運動褲,不是什麼大牌,都是很簡單的色調,像她自己會買的那些衣服。
孟寧湊近聞了聞。
都洗過了,有一種洗衣液的香
氛調。()
她拉開抽屜,分成二個區間,整齊放著內衣、內褲和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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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洗過了。
孟寧沉默的闔上衣櫃門,走出房間。
與她房間相鄰的是浴室和洗手間。再往裡,還有一個房間的門關著,不知是不是溫澤念在用,她便沒再往裡走。
退回客廳,又往廚房走。中西雙廚的設置,拉開雙開門冰箱,裡麵整齊的碼放著酸奶和雞蛋,肉類和蔬菜在另外兩格,都很新鮮,尤其那些蔬菜,看起來碧油油的。
孟寧又看了眼餐桌,餐桌上放了不少東西。
一部手機,點開看了眼,應該裝回了她自己的手機卡,最近通話裡多了一個新號碼,姓名寫著“G”。另有小區的門禁卡,電子鎖的指紋錄入係統說明書。
還有小區製作的附近商戶指南。
不愧是高端小區,連介紹折頁都做得這麼用心,一家手作麵包店全手繪風格,店招下還畫了隻可愛的柴犬。
孟寧勾起唇角笑,進這樣一家麵包店買個麵包的話,到底要花多少錢啊。
溫澤念讓她住在這裡,她以後要打幾份工才能把這些錢還上啊。
她又抬頭看了眼餐廳的攝像頭,不知溫澤念現在正看著她麼,這感覺有點怪怪的。
嗯,溫澤念現在正看著她。
溫澤念坐在去碼頭的車上,點開手機裡的App,看到年輕清秀卻蒼白的女孩,仰臉望著攝像頭,一張臉不過巴掌大,在無人相對的時候,終於沒了笑意,露出底色的迷茫。
******
孟寧想到溫澤念可能時時監視自己,決定努力好好表現,早日讓溫澤念放心,早日回歸正常生活。
中午她看了看冰箱,給自己做了道青椒肉絲,又做了蠔油生菜,最後做了個蛋炒飯。
哇,好豐盛。
吃飯的時候,她特意把兩菜一飯往攝像頭的方向擺了擺,希望溫澤念看到她的努力。
但很遺憾,溫澤念那時正在忙,一點沒看見。
飯後,她又把房子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
其實剛開始打掃時她就發現這事很多餘,哪兒都是一塵不染的,顯然在她住進來之前溫澤念剛找保潔打掃過。
可她又沒彆的事可做,隻好繼續打掃了下去。
房子再大,總有打掃完的時候。孟寧便想,既然溫澤念要炫富,乾嘛不真的買棟彆墅呢,這樣她每天用在打掃上的時間還能多一點。
想到這裡嗬嗬一樂,抬頭看一眼攝像頭。
溫澤念那麼忙,肯定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看著她。問題是她又不知道溫澤念什麼時候在看什麼時候沒在看,這種感覺真的怪怪的。
打掃完,她無事可做,溜達到客廳的書架邊。
裡麵居然擺滿了書,溫澤念剛買的房子哪來時間買書啊?
孟寧一看又樂了,也不知溫澤念的哪位助理獲得了這一“填滿書櫃”的任務,裡麵擺滿了莎士比亞、四大名著、武俠
() 、哈利波特,還都是中英雙語。
其實孟寧想說,助理還可以買法語版,溫澤念還會法語。
她抽了本武俠出來,蜷起一條腿坐到沙發上。
彆說還真挺有意思,她小時候太E了,都沒怎麼坐下來看過。她看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又用手機把地圖調出來,找了找六大門派和光明頂的位置。
居然離得這麼遠?古人又沒飛機又沒高鐵的,六大門派這是走了多久才到光明頂的啊?
她覺得吧,六大門派可能一開始就是想去找魔教掰扯掰扯、講講道理,可一路上越走越氣——這也太他媽遠了!來都來了,不打虧了啊!
她想著又嘿嘿笑起來。
捏在手裡的手機一震,嚇得她一哆嗦。
看一眼來電顯示,一個簡約的字母“G”。
她先是抬眸看了眼攝像頭,然後才接起來:“喂。”
溫澤念說:“喝水。”
孟寧嚇死了。
她扭頭一看外麵天都擦黑了,溫澤念怎麼知道她沉迷於看武俠而忘了喝水?
孟寧遲疑了一下問:“你工作不忙嗎?你真一直看著我啊?”
這種渾身沒穿衣服似的感覺。
結果溫澤念淡淡的說:“我詐你的。”
“啊?”
“我猜你可能沒喝水,要是我說中了,你肯定嚇死了。”
孟寧:……
溫澤念說:“不過你可以猜一猜,哪些時候是我真的看到了,哪些時候是我詐你的。”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孟寧耳邊浮出祁曉的那句——“你怎麼可能玩得過她”,把手機用力一扔。
當然不是真扔,是往柔軟的沙發上扔。她又不傻,要是手機摔壞了,溫澤念肯定立馬給她買個新的,她要還給溫澤念的錢又添一筆。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的。
比如,她到底為什麼把所有的錢都捐了,一點沒給自己留啊?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認命的站起來去倒水,然後對著吧台邊的攝像頭舉了舉杯。
手機另一端的溫澤念看著,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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