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又是平靜的一天。
上回抓了好些魚沒帶回來,後來武鬆又去了那裡,重新抓了一次,現在皆開膛破肚,掛在屋裡熏。
四處都是一股鹹魚味兒,混著鬆香,讓姬緣有些饑餓。
人餓得狠了,盯著生鹹魚都想啃兩口。
武鬆這幾日都在捕魚,賣出去了一些,剩下的都掛在屋裡做成魚乾。
武枝這幾日十分勞累,又有些重疾複發的趨勢,雖然她頂著武大郎的臉,有點辣眼睛,姬緣依然有些擔心她。
“金蓮哥哥安好,我便無憾了……”
武枝一副癡情無悔的樣子。
姬緣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對不起,大郎,對不起,枝枝……
眼睛有點痛。
每天看著一個三十多歲,一臉滄桑、梳著丸子頭的漢子噓寒問暖,端茶送藥是什麼感覺……
很迷離。
雖然有個說法是看久了會麻木,但姬緣還是適應不了。
特彆是武枝臉上出現嬌羞的表情的時候……
不忍看。
姬緣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去賣餅,還好上次武鬆搶了那些潑皮的銀子,能用上一段時間。
西門慶送的人參已經被老大夫配成了藥。
武枝是個很明白的人,當用得用,什麼都沒有身體重要。
心裡過意不去日後再還便是。
武鬆常常往老大夫那裡跑,也和他的孫女混熟了。
兩人脾氣頗為相投,漸漸親近起來。
武鬆力大如牛,在山林中如一頭猛獸,老大夫的孫女采藥的時候就特地邀了武鬆同行。
兩人背著藥簍,要進山好幾天。
姬緣如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恢複地不錯,有武鬆擀麵皮,迎兒燒火,烙起餅來也不算困難。
隻是比起之前來身體虛了很多,他還沒烙上百張,手就累得抬不起來了。
武枝便接了過去,又給武鬆烙了一些餅。
雖不能保證讓武鬆頓頓能吃飽,但是能維持她不餓暈。
山裡也有很多東西能吃,如今臨近春天,樹木都抽了新葉,野菜也快冒頭了,老大夫的孫女在,餓不死武鬆。
帶多了乾糧也沒地兒放,便裝了一大布袋,讓武鬆去了。
“姐姐姐夫,等我回來,這一趟說不定就有建房子的錢了。”武鬆扛著大布袋,揮了揮手,這就要走了。
“你要好好的,萬事小心。”武枝囑咐道。
“若是去什麼險地,實在危險,就重新換一處,藥再好也不如命重要。”姬緣如今還沒進過深山,不知道那裡麵究竟是什麼樣子,隻覺得蟲蛇猛獸都很多。
一些藥材長在懸崖邊上,十分難采,雖然武鬆力氣大,終究也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若是遇到了危險,想救都沒有辦法。
“知道了。”
武鬆笑了笑,十分灑脫。
驟然少了一個人,狹窄的院子有些空寂,姬緣一如既往教她們寫字,順便讓縣裡的鐵匠打了一口新式的鍋。
應該說是鍋爐合一。
上麵是圓鐵盤,可以直接烙餅。
下麵是空的,可以燒火。
再把它放在小推車上,就能直接推出去賣煎餅果子了。
這次的鍋用的是以前武鬆打破的鍋和武枝撿的碎鐵片打出來的,還出了三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