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下(2 / 2)

“我本是先帝哲宗之子趙氏元徽,父親死後,官家繼位,我被接回宮中,受封溫侯。”

“官家膝下的幾位皇子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怕是很難善了。”

“官家下了聖旨,昭和太子已死,你們也不必叫我什麼侯爺了。”

“侯爺,卑職的命是先帝救的,不管您怎麼說,您都是我們的主子。”

趙元徽的侍衛們齊下跪,一同宣誓道:

“願誓死效忠侯爺,上刀山下火海,卑職在所不辭。”

“多謝諸位恩情,趙元徽永世不忘,若有出頭之日,諸位必青雲直上。”

姬緣第一次看見這樣熱血的氛圍,更覺得他們幾人與趙元徽是天塹之彆。

市井小民與皇親國戚的區彆。

“哥哥,我欲鳴冤,不知哥哥如何看?”

在場諸人,紛紛把視線投向了姬緣。

能讓溫侯一口一個哥哥,這個人究竟出眾在什麼地方,臉嗎?

“侯爺折煞了小人,我隻不過是一個賣餅的庶人而已。”

姬緣一臉謙恭,溫聲推辭。

“有大才者,皆隱於世間,哥哥何必推拒我呢?”趙元徽誠懇道。

“沿河一直南下,會直接到達我的封地。”

“中途會經過許多州府,哥哥若不願意與我同行,隨意選一處州府安家便是,諸多瑣事我會讓人替哥哥辦好。”

“侯爺厚愛,卻之不恭。”

姬緣如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船中空間有限,姬緣又恢複了和武枝、武鬆、迎兒一起住的生活。

夜半時分,趙元徽悄悄來訪。

姬緣正好沒睡著,便悄聲問道:

“到如今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侯爺究竟是何處出了差錯,竟被人知道行蹤。”

“哥哥不要這樣喚我,直接叫我的字‘靈初’便好。”

趙元徽換上男裝後也是個俊美如玉的俏郎君,此時一臉真摯,看起來赤誠無比。

“哥哥不需要拘泥於身份,我還是那個我。”

“我們是一家人,已經拜過了先輩,祭祀過祖先,我們仍然和以前一樣相處就好。”

“侯爺終究和我們不同,以前我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知曉了,萬萬不可再同以前一樣不敬。 ”

姬緣雖然不介意和趙元徽稱兄道弟,但現在他和武家兩姐妹之間還有密切的關係,稍有不慎,便會牽連到她們。

如今招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搞事了。還是恭恭敬敬、老老實實做一個本分人吧。

見姬緣如此說,本來蠢蠢欲動的武鬆也保持著沉默。

“不知道這一彆下次何時才能相見,我們也隻有這幾天時間相處了……難道哥哥真要如此待我嗎?”

“把界限畫的如此清楚,教人好生難過……”

趙元徽臉長得很嫩,看起來就像十六七的少年郎,又是一派天真溫和,不知世事的模樣,教人無端心軟。

然而姬緣心如鐵石,不為女裝大佬動搖。

他不能把武鬆和武枝也帶上賊船,迎兒還小,安穩度日便好。不求有多富貴,能吃飽穿暖、有個遮風擋雨的住處就行了。

“哥哥的顧慮我心裡清楚,以後我會注意分寸。”

“至於為什麼這麼快就會有追兵,應該是先前接應我的人裡麵有奸細。”

趙元徽簡單解釋了一下,沒多久就匆匆出了門,背影十分寥落。

“他也不容易,隻不過我們終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武枝歎了口氣。

那是大人物的事,她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人,能苟且偷生便知足了。那些什麼國仇家恨、什麼恩怨情仇、什麼生生死死、最好都不要和自家人扯上關係。

“我們已經不能回去了嗎?”武鬆想起白芷,頗有些不舍。

“短時間內是無法回去了,日後等風波止住,再回清河縣也沒事。”姬緣安撫道。

“那還挺好,我們隻是出去遠行了一趟,還見了見世麵。”

武鬆心情也不算低落,畢竟她們都沒有受傷。

值錢的物件都帶在身上。

估計還在清河縣鬨出了名頭,狠狠出了一回風頭。

船行到開闊的江河,沿路的風景繁華了起來,查嫌犯的人也變多了。

為了不被人抓到,姬緣如今扮作溫柔體貼的少夫人。

趙元徽一轉身變成了嬌俏溫柔的小丫鬟。

武鬆則是英俊帥氣的公子哥,也是姬緣這位少夫人的夫婿。

武枝扮作少爺的妹妹,迎兒則是少爺的女兒。

輩分關係一團亂。

其他人紛紛扮成丫鬟、護衛、船工、商人。

船也重新換了一艘。

每個人臉上的妝容,都由趙元徽一一看過,親娘到場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負責搜捕的官兵根本看不出,這位少爺加上他富貴溫柔鄉裡藏著的幾個美人,就是那幾個被通緝的嫌犯。

如今各地張貼著趙元徽、姬緣、武鬆、武枝幾人的畫像。

常常有人因為畫像上的姬緣太美而在深夜把告示悄悄摳下來私藏。

還有趙元徽的畫像,畫的仍然是男子打扮的趙元徽。

見過他女裝扮相的人並算不多。

大多數時候隻是驚鴻一瞥,越仔細回憶,越想不出來他五官的樣子。

清河縣的人和武家幾人的關係都不錯,不會故意去賣他們的情報。

畢竟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逃到了哪裡,想賣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本來負責接應姬緣他們的人與趙元徽等人失去了聯係,姬緣便一直跟在船上,繼續往南行。

南方有趙元徽的封地,地方很大,但比較貧瘠。居住在那裡的人不是被流放過去的犯人,就是語言不通的山民。

如今那塊地依然掛在趙元徽的名下。

藏著兵馬、良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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