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緣朝趙元徽投過去一個眼神。
看眼色行事!
趙元徽一臉懵逼, 完全沒接收到眼色, 甚至有點想跑路。
好害怕!
不管內心做出了多重要的決定, 真正去實現的時候, 總是很難。
趙元徽現在心裡就超慫。
王副使現在有點懵……他都說了效忠的話了,為什麼溫侯還不動?
難道是他姿勢不對?
姬緣和王副使對視一眼, 心中更是難以言喻。
趙元徽不知該如何開口。
拖久是沒有好處的!
姬緣一掌把推趙元徽推到王副使身前。
然後把趙元徽的手與王副使的手放在了一起,使他們交叉相握。
十指連心, 心貼心。
“恭喜侯爺得此良臣……”
姬緣搖晃著趙元徽和王副使交握的手, 讓他們倆醒神。
王副使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置信。
他曾見過哲宗,論氣質, 分明是身量略高的那個郎君更像哲宗……
可是他現在手裡握著的人,是那個小白臉……
恐怖如斯!
王副使有些想縮手, 但是又覺得不太妥當。
他再度和姬緣對視一眼,兩人眸中情緒洶湧, 完成了一次信息對接。
——你是溫侯嗎?
——我不是
——那小白臉是溫侯嗎?
——是的, 沒錯
王副使又望向趙元徽, 露出一個惶恐而不失尊重的微笑。
趙元徽也扯出了一個笑, 並且想作出一副喜得良才的豪雄樣子。
“哈哈哈……”
乾巴巴的笑聲讓場麵更加僵硬。
“哈哈哈……”姬緣也跟著笑了,為了不讓趙元徽尷尬爆炸。
“哈哈哈……”王副使眼眶有些濕潤, 心情極度複雜。
與趙元徽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
三人再度坐下, 氣氛一度十分沉靜。
“王副使, 小人是第一次來梧州, 不知此處可有什麼有趣的習俗?”
姬緣為了打破僵局,如此問道。
“下官來梧州已有十個年頭,說來此處民風開放,男女之間…非常自由,頗有春秋遺風,其他年節都與北邊一樣,隻唯獨多了一樣。”
王副使一把老骨頭,說起這些事情頗有些不好意思。
總顯得他不是那麼正經……
“每年七月初的時候,梧州當地的山民和鄉民都會去白雲山拜龍母廟。”
“少年郎君和小娘子皆盛裝出行,熱鬨異常。”
王副使說到這裡,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若是未訂婚嫁的小兒女在那龍母壽誕之日彼此看中,便能同時進廟上一次香,私語時,交換住處和姓氏,父母皆同意,即可婚配。”
姬緣曾見過胡大壯憂鬱的樣子,深知此間自由婚嫁之艱難,如今聽說了這樣的事,覺得梧州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趙元徽更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覺得很是有趣,想親自去看看,便提議道,
“我們應在七月前就能到梧州,不如到時候一同去遊玩一番?”
“侯爺身份尊貴,平時出門已經到了千番小心萬番小心的地步,龍母廟會時人多眼雜,分外危險……”
王副使生怕趙元徽興高采烈地出去玩,再一動不動被抬回來。
皇家的事兒他見得太多了。
“這個嘛…到時候絕對不會有人能把我認出來的。”趙元徽嘴角揚起智慧的弧度。
姬緣頓時知道了趙元徽的想法。
潘金花又要重出江湖。
王副使也不再勸,若趙元徽真要溜出去,他就偷偷去通風報信,讓趙三把溫侯關起來。
……
有人接應,這一路走得非常迅捷,六月下旬就到了梧州。
趙元徽的住處已經提前收拾好了。
如今姬緣是以趙元徽謀士的身份出行,武家人又與趙元徽情誼深厚,住處便安排在趙元徽附近。
趙元徽如今的府邸不算大,甚至比不上西門府,但他很是高興,親自烙餅,四處分發了一回。
總算能有個地方安定下來了。
武鬆武枝也鬆了口氣,在新家裡轉來轉去,十分新奇。
院子寬敞又乾淨,窗前是芭蕉葉,窗後是小竹林,紅牆籠在綠影裡,分外清逸。
迎兒一病過後,懂事不少,顯露出非凡的天資,尤其是在棋藝上,屢屢出新招,讓浸淫此道多年的趙元徽都為之驚歎。
“迎兒若是學得好,比起那位趙夫人也不會差多少。”
趙元徽初時說起趙夫人,姬緣還不知道那是誰,隻覺得是位有才的女子。後來聽趙元徽慢慢解說,那位趙夫人,姓李,家父是蘇軾門下有名的學士,給女兒取得名字極妙,名清照……姬緣才恍然大悟。
這個時候,大佬竟然是活的……
迎兒的確聰慧,但離趙元徽列舉出的才女,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