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交戰的時候, 摩尼教派人與趙構議和。
他們願意擁奉趙構為新君,條件是二者一起北上, 在宋軍空虛之時趁虛而入,謀得江山。
趙構毫不猶豫拔劍殺了摩尼教的使者。
他又不是腦殘,怎麼會答應那麼智障的提議。
再怎麼樣都不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拉自家人的後腿。萬一金國真的攻入了宋國, 什麼都沒了, 還當什麼皇帝?
他還沒有走上絕路。
現在的九皇子趙構依然清清白白,在為大宋抗擊叛軍。
就算趙元徽登基為帝, 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摩尼教被趙構這一招打了個措手不及,瘋了一樣攻擊趙構, 這個該死的小子,死死擋住了北上的路,不給他們絲毫機會。
“爾等賊子, 休想覬覦我趙氏江山!”
“就算我拚了這條命, 也不讓你們北上半步。”
趙構身負重傷, 依然穩坐大營。
要是讓這堆邪教的人衝向京師, 他就要名載史冊,和其他幾個兄弟一起被後人恥笑。
趙構一點都不想被釘在恥辱柱上供後人瞻仰。
既然得位的希望渺茫, 那也要給自己攢點資本, 好去投靠新君。
趙元徽是他的堂兄, 趙構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這位成功上位的堂兄了。
兩人以前關係還算不錯, 過年過節都送些禮物, 平日見了麵還會寒暄幾句。
趙構心中依然沒有太多底氣。
他對皇位也沒有非要不可的執念, 希望趙元徽對他們這些人沒有太大惡感。當初的事他沒有參與,要怪就怪宣和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致使趙元徽深陷險境。
趙構想了又想,隻要他守住眼前這一關,以後實在不濟還可以跑路。
反正他還沒有娶妻,也沒有孩子,孤家寡人,跑路特彆方便。
這邊離海很近,天無絕人之路,到時候總會有辦法。
“金國皇帝死了,咱們大宋的新帝已經入主汴梁,重掌權柄,隻待一聲令下,就要南下平叛了。”
“那是我大宋之福。”
趙構得知金國皇帝與潘將軍同歸於儘,有片刻愣忡,怎麼會去得這樣早…
趙元徽並沒有南下,派嶽飛、武鬆等人率大軍鎮壓方臘叛軍,很快就徹底把叛軍擊潰了。
趙元徽行事穩重,精通政務,大事上雷厲風行,頗有決斷,小事上謹慎細心,張弛有度,老臣們看出來他不像宣和帝那樣好糊弄,一個個夾起了尾巴,乖巧得不行。
新君上任,大刀闊斧頒布了一係列政令,文臣武將都忙得腳不沾地。
如今百廢待興,最容易裁冗臣,換新製,開頭打好了,後麵就會順遂很多。
年關將近,溫度一直不高,姬緣的身體被冰棺封著,保存完好。
“潘將軍共有四十六處傷,尋常人受了這樣重的傷,必然暴卒,潘將軍卻在這樣的情況下劫持了金國皇帝,與之同歸於儘。這是從潘將軍體內取出的箭頭、刀鋒,還有一些碎掉的兵刃。”
“最為致命的是心口的那處傷。”
“心臟已然被刀攪碎……”
為姬緣收殮屍體的太醫呈上一個木盤,上麵都是從姬緣屍體內取出來的兵器碎片。
太醫手有些發抖,心裡的震撼難以言明。
是有多狠,才能撐著這樣的傷從層層保護中擄走金國皇帝……
“此生必然不會辜負哥哥的心意。”
趙元徽說完,恭恭敬敬在姬緣身前磕頭。
“大宋會像哥哥說得那樣好。”
“封昭義忠勇王,諡號英烈,葬於祖地。”
武鬆南下得勝回朝,一身孝服,扶棺回鄉。
她如今憑軍功封侯,還有鎮國公主的封號,雙重食俸,此後衣食無憂,足夠福澤子孫後人。
武鬆並沒有留在京城,辭官回了清河縣。
雖然梧州也很好,還是清河縣更親近一些。
她隻讓人簡單修了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把迎兒和武枝接了回來。
平日裡打打獵,見見舊友,若是見了那個漂亮小娘子被欺負,就英雄救美,抓住登徒子暴打一頓。
武枝到底還是安然過著小日子,偶爾看看書,寫寫字,繡花,靜謐得像一幅畫。
趙元徽定年號昭元,迎娶楊明月為皇後,幾年過去,也得了麟兒。
作為手握實權的帝王,稍有破例不是問題。
楊明月身強體壯,性情寬和直率,處事上也頗有章法,隱隱有孟太後之風。她十年內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天賦不凡,性情溫煦,有承大業之資,早早被趙元徽立為太子,朝臣也不好再說什麼。
萬一他們造作一番,弄出什麼奪嫡風波,京城又要落一堆人頭。
趙元徽看似寬和,真要在他麵前亂蹦躂,被他記在心裡了,一定沒個好下場,不管是麵子還是裡子,都會丟光。
趙家的皇族人數不算少,宣和帝膝下有許多位公主,若要與朝堂肱骨之臣成兩姓之好,也不缺人。
如今宣和帝安然做著太上皇,生活雖然清苦了一些,身體卻康健不少。
他常常為那些戰死的將士們抄寫佛經,祈願他們來生安好。時日久了,如有所悟,入了道門,不問世事,不染俗塵。
偶爾流出些許書畫,意境已再上一重樓。
趙構是現存的封地最大的親王,可以領私兵,趙元徽也不想委屈這個九堂弟,隻要是大宋境外的地方,趙構想要多少就去打多少,打不贏,他可以支援。
兩人守望相助,感情反而比原來融洽了很多。
孟皇後並沒有回皇宮,她結交了幾個友人,開辦了女學,文武皆習。
文學方麵負責授課的是孟皇後和趙家夫人李清照,武學方麵負責授課的則是梁山妹子。
迎兒是入學的第一個小娘子,衝著她的身份,考入女學的人絡繹不絕。
她是趙元徽膝下封號最高的公主,雖然不常在京城住,每次回京,那個待遇,即使是當朝太子也要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