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孟皇後一手教養出來的迎兒小姑娘,不管是才學還是禮儀,都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太子殿下更是對這個長姐親近無比。
他出生時身體不太好,趙元徽怕寶貝兒子留在京中遭了暗算,就悄悄把他送到了孟皇後那裡,平時就和武鬆、迎兒等人住在一起。
太子殿下現在處事得心應手,完全與迎兒的教育脫不開關係。
趙元徽始終不覺得武家人是臣子。不管是武鬆,還是姬緣,武枝,迎兒,都是他的家人。
雖然分隔兩地,依然不減絲毫親情。
那一場大戰,女將們出力頗多,趙元徽並不吝於封賞,反而因為她們是姑娘,錢財方麵關照得更豐厚一些。
擅長文職的梁山妹子可以留在京中為官,一應官職和男子一樣。
要是有人提出異議,下朝之後,成群結隊的妹子團衝上去和對方交流感情。也不放肆,就是簡單的拍拍肩膀,熊抱一下,足以讓文臣痛上十天半個月。
大宋到了趙元徽這一代,得以中興。到了太子登基的時候,大宋國力昌盛,大將嶽飛北上伐金,自此一統江山。
他們父子都成為曆史書上的重點內容。
宋朝的文學也大放異彩,女詩人接二連三名揚天下,成為語文課裡的必學內容。
大戰過後,曆史上該有的南宋並沒有出現,漢族的頹弱敗勢徹底轉了個彎,愈發強盛。
完顏宗翰被金國人帶回去後,辭了官職,選擇了經商,帶著美人四處遊玩,天南地北都去過。
他越來越覺察到宋國無形之中的侵襲,然而,僅靠他一個人,在金國紛繁的權利傾軋中,發揮不出半分力量。
最後金國被宋國攻破,他帶著妻子孩子,看著年華正好的嶽飛將軍,想到了當初令人驚豔的潘將軍。
霸霸若是看見今天這一幕,應當會十分欣慰。
雖然小嶽飛也生得不賴,但離霸霸的盛世美顏,還是差了一些。如今潘將軍的畫像,萬金難求,隻在傳言裡沉浮。
就算是見過他的人,也畫不出潘將軍最好看的樣子。
山穀裡,他笑起來的時候,血沫簌簌,狼狽的很,偏偏耀眼的要命,像蒙塵的明珠被拂落了一角塵靄,像封存的寶劍露出了一線崢嶸。
完顏宗翰覺得沙場上不該少這樣一個人。
逝者不可追,空留無限傳奇。
西門慶很聽話,把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帶著大批護衛,來往幾國之間經商,十多年過去,她成了宋國巨賈,動不動就要給國家捐錢。
她的表哥才學不錯,後來在趙元徽朝堂裡做官,慢悠悠往上爬,也成了一番大員。
每次兩兄妹一見麵,西門慶就要遭遇花式催婚。
“我如今也懶得猜彆人的心思,也不想為了生孩子去鬼門關走一遭,就早早喝了絕育藥,養了十個八個男寵,這輩子快樂恣意,足矣。”
西門慶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周圍湊近她的人哪些是為了她的錢,哪些是為了她深受皇帝信任的身份,總歸都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便一視同仁,看心情寵幸。
等她死了,就把家產分成四份,一份均分給那些男寵,足夠他們衣食無憂,一份捐給國庫,感謝趙元徽的招撫,一份給表哥,全了這段親緣,最後的那一份給迎兒添妝,算是替潘郎給的。
“你開心就好。”
作為一個被磨礪得像狐狸一樣機智的官員,表哥早就知道自己無法跟上西門慶的思路。
一邊慶幸當年那門親事沒成,一邊惋惜為什麼西門慶傾心的人不是自己……
他雖然不及潘將軍遠矣,卻願意全心全意待表妹好。
隻不過論到情之一字,總是有許多無奈與不甘。
西門慶不生孩子,他卻要延續家族血脈。
到時候兩人都老了,有個孩子照顧他們,也是不錯的事情。
…………
厚厚的心願被宣和帝裝訂成一本書,活下來的人事情處理完後就天南地北跑,去完成自己的心願,死去的人由活著的人合力實現心願。
如果沒有頭緒,就攢下來,交給迎兒做。
書上的心願一樁樁被完成,凡是被實現了的心願,都由本人或者代勞的人在那一頁按一個指印。
時遷囑托的玉佩,終於找到了舊主人。
他成了一家書院的先生,有個溫柔聰慧的妻子,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女兒。
“你可還記得這玉佩?”
“卻是有些模糊了,不過從上麵的字看,這玉佩應當是我的東西。”
“當年你把這玉佩贈予了一個小乞兒,還送了些碎銀,我們是她的家人,特地來還這玉佩。”
“哦……我想起來了,那小姑娘當年又瘦又小,貓崽兒似的,一本正經地說她會變成一個有本事的人,不知如今她過得可好?”
男子接過被摩挲得無比光潤的玉佩,露出了一個溫和又有些懷念的笑。
“她做了大將軍,過得很好。”
“那便好。”
男子見自家小閨女喜歡,便把它係在閨女腰帶上。
“遷兒要把玉佩保護好,它很容易碎的。”
“我知道了。”
小姑娘乖巧點頭,看了一眼前來辦事的武鬆等人,覺得這些人給她的感覺很親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她叫什麼名字?”
“暫時就隻有一個小名,叫遷兒。”
“很好聽。”
想吃枇杷的人已經成了一壇骨灰。
那棵枇杷樹亭亭如蓋,結了一樹枇杷,武鬆便把骨灰埋在枇杷樹下。
聽說後來這棵樹再沒結過果。
心願書輾轉人手,隻留了最後一頁。
沒人去按上那個手印。
似乎這樣,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會在某天突然出現,用他自己研究出來的鍋,做很多煎餅果子,一路賣,一路和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