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琛總是要收拾的,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祁陽已經在心裡將這人記入了黑名單, 打算好好替她家駙馬報仇, 順便立個威。不過眼下看來卻是有人動作比她更快了三分,畢竟她昨晚被陸啟沛纏得沒辦法, 還沒下令動手呢。
對此,祁陽也不甚關心, 因為稍等些時候總會有人將調查的消息送來。而對於她來說, 與陸啟沛相聚的每一刻, 顯然都比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更為重要。
梳過頭, 更了衣, 洗漱過後又在妝台前梳妝一番。
祁陽望著妝台上擺放著的口脂眨了眨眼,忽然拿起一盒遞到了陸啟沛麵前, 笑眯眯說道:“阿沛,這盒口脂送你可好?”
芷汀正替祁陽上妝,聞言手抖了一下, 差點兒沒將公主殿下臉上的妝容毀了——她是越發看不懂她家殿下了,哪有女兒家送男子胭脂的, 這真不是弄反了嗎?而且眼下也不興男子塗脂抹粉的,送這當禮物恐是不恰當。再加上送的還是殿下用過的口脂,這樣一想又平添幾分曖昧。
片刻間, 芷汀便在心中腹誹了許多,隻在殿下麵前卻什麼也不敢說。
然而隻有陸啟沛知道祁陽的用意, 她在調侃她, 因為她昨晚在馬車上還說過她的口脂是甜的……
想想那時場景, 陸啟沛臉的臉又燙了起來。她看看祁陽仍舊舉著的那隻手,又對上了祁陽帶著調侃的目光,隻覺得這“禮物”燙手極了。
可這燙手的禮物她最後還是紅著臉收下了,自己也不知帶著何種心思。
好在之後祁陽沒再做什麼,隻時不時瞟她一眼,含著笑,也不見因為昨夜之事惱怒。這讓陸啟沛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將目光久久的留戀在她身上。
簡單的梳洗上妝過後,是遲了許多的早膳。清粥小菜伴著各色糕點擺了滿桌,並沒有漏掉陸啟沛最喜歡的那道奶糕,兩人一起吃得也算是滿足。
飯後兩人各捧了一隻茶盞,便在廊下通風處坐著說起了話。
陸啟沛思忖片刻,捧著茶盞先再次道謝:“昨夜是我疏忽了,多謝殿下過來接我。”
祁陽也沒再調侃她,反而正了神色說道:“那個劉琛我記得,前次踏青事便是他最沒眼色。這次又衝你下手……是為了我?”
劉琛的事陸啟沛並沒有跟祁陽多說過,事實上劉琛根本也沒見過祁陽幾回,他更關注的是“祁陽公主”這個身份。而這次的暗手又是陸啟沛猝不及防的,兩人在翰林院中無甚齟齬,私事上也還稱不上情敵,好端端一群人去飲宴,她是怎樣也想不到對方會在她酒裡下藥的。
忽然發現自己被人針對下藥已不是一回兩回了,陸啟沛一瞬間幾乎產生自我懷疑——她難道就真這麼招人恨嗎?無論是一起長大的胞弟,還是無甚交情的同僚,都忍不住想要衝她下手!
眼看著陸啟沛沒說話,祁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怎的不回我話?”
陸啟沛苦笑一聲,也不瞞她:“殿下,你說我是不是特彆招人厭?為何總有人看我不順眼?”
祁陽聞言立刻明白她想到了什麼,一時想要安慰也無從出口。索性也不多說什麼了,傾身上前挑起陸啟沛的下巴就左右端詳了一陣,直把人看得臉紅了,這才歎道:“我觀阿沛生得甚是可人,心甚喜之。”說完再次傾身,似為了證明話中真實一般,直接一吻落在了陸啟沛唇角。
自前次踏青時偷襲親偏了,祁陽似乎也愛上了唇角這個位置——淺嘗輒止的親吻,自不含多少**,卻平添了許多深情。
陸啟沛的臉更紅了,好在左近沒有旁人,她便也沒有拒絕,心中反而泛起了一絲絲甜意。
緊接著又聽祁陽捧著她臉道:“阿沛,不遭人妒是庸才。”說著語氣更篤定了幾分:“你這般優秀這般好,才會引得旁人嫉妒。那不是你的錯。”
這話並不全是安慰,仔細想想陸啟成和劉琛對她下手,確是源於嫉妒。陸啟成嫉妒她麵容完好,又得人賞識舉薦為官。劉琛則嫉妒她為公主欽慕,潑天富貴就在眼前。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心思磊落之輩,那自私又陰毒的嘴臉簡直令人作嘔。
可與此同時祁陽沒說的是,陸啟沛的性子確實太純善也太軟和了。縱然經曆過陸啟成那般的事,她也狠得下心腸來鏟除後患,可之後依然學不會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他人。
這樣的性子好或者不好,祁陽說不上來,但若有人護著,這般的純善自是沒什麼不好。
祁陽想,若是她初心難改,便由自己來做改變,將來護著她便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