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莊裡無論茶水還是吃食,都遠比不上公主府, 好在祁陽和陸啟沛也不是那般挑剔之人。稍稍的休息過後, 又飲了盞茶, 便抱著陸笙出去玩了。
祁陽說得不錯, 這莊子裡有一大片葡萄架, 青青紫紫的葡萄一串串垂落下來,看著便極是喜人。青綠的葡萄遠遠便能聞見香甜,紫色的葡萄顆顆圓潤飽滿, 正是到了采摘的時節。
陸笙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看著陸啟沛從頭頂的葡萄架上摘下了一串葡萄, 讓拎著水的仆從現洗了, 又摘了一顆遞到她麵前:“阿笙嘗嘗這葡萄好吃嗎?”
小團子年紀雖小, 但葡萄也是吃過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兒她很喜歡, 這才要跟著來。眼下看著滿架子的葡萄,小家夥已是雙眼發亮,對於陸啟沛遞到麵前的葡萄, 她當然更不會拒絕。張口嘴“嗷嗚”一口便咬了下去, 然後就跟前次吃糖葫蘆一般, 又被酸得皺起了小臉。
陸啟沛見狀忍著笑,問她:“這葡萄是酸的嗎?”
陸笙很肯定的點點頭, 委屈巴巴的與她控訴:“好酸。”
祁陽看看葡萄又看看陸笙, 紫色的葡萄圓潤飽滿, 洗過之後在陽光下泛著光, 看著便極是可口的模樣。她有些不信,自己也摘了一顆來嘗,咬了一半便將另一半塞進了陸啟沛嘴裡。
這下可好,三個人一起皺臉,陸啟沛便疑惑道:“送去府上的葡萄都很甜啊,怎的我摘這串就這麼酸?!”她說著,又往頭頂的葡萄架看去。
送去公主府的東西,當然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尤其像葡萄這樣成串的東西,隻需要每串剪下一顆嘗嘗味道,便不可能送了酸葡萄去公主府。隻是這架子上的葡萄,總會因為些不同的原因,生出不同的味道來。甜的當然是絕大部分,但運氣不好摘到酸的也無可厚非。
陸啟沛顯然運氣不怎麼好,等莊子裡的仆從磕磕絆絆解釋完後,她便自覺的退後兩步:“看來我今日運氣是不怎麼好啊,要不然殿下你來選?”
祁陽對此興致倒不如陸啟沛高,她隨手指了一串,陸啟沛親手摘了,又使仆從洗乾淨。再喂給陸笙,小家夥為難猶豫了好半晌,看得陸啟沛都覺得不忍了,最終還是收了回來自己先嘗。
果然,之前那串酸葡萄隻是個例,祁陽指的這一串就很甜。
陸啟沛嘗過之後予以肯定,祁陽也嘗了一顆,陸笙就更彆提了。小團子終於又嘗到了甜甜的葡萄,之前生出的那點陰影瞬間消失不見,眼眸亮晶晶,笑得露出了小白牙。
“阿笙要不要自己摘兩串?”陸啟沛看小團子笑得開心,便問道。
陸笙頓時將目光從葡萄上移到陸啟沛身上,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期盼:“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的,陸啟沛笑著將她抱了起來,舉過頭頂讓她自己去夠葡萄。小團子短胳膊短腿的,興致卻是不錯,抬頭望見一串垂落的葡萄,便伸手去摘。隻她力氣太小個子也小,一大串的葡萄垂落在她麵前,她也不能從容摘取,而是伸胳膊抱住整個往下跩。
那模樣,無端讓人想起了偷嘴的貓,一口咬住食物就死不鬆口了。
祁陽看得止不住笑,又接過一旁仆從遞來的剪子,上前幫忙將那一串葡萄剪了下來。結果又見陸笙抱著那串葡萄,就跟年畫裡抱著魚的娃娃似的。
當然,小孩兒生得粉雕玉琢,抱著葡萄也很好看就是了。
陸笙卻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什麼好笑的,摘到葡萄的她顯然很高興。她費力的抱著這一整串葡萄,雙眸亮晶晶的望著祁陽獻寶:“殿下,葡萄,甜的你吃。”
祁陽聞言便伸手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誇讚道:“阿笙真乖。”
小孩兒難得被人誇獎,受用的眯起了眼睛。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還在祁陽手裡蹭了蹭,就好像是在主人麵前企圖爭寵的小動物一般,乖巧軟乎得不像話。
抱著小團子的陸啟沛沉默了一瞬,轉而將陸笙抱進了自己懷裡,戳著她的小臉問道:“阿笙的葡萄隻想著給殿下吃,都不給伯父的嗎?”
陸笙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個乖巧的笑:“伯父也吃。”
說著話,她將手裡緊抱的葡萄往外遞了遞,有些戀戀不舍,又十足的大方。那小模樣簡直讓人生不起氣來,最後也隻能笑著接受了小家夥的好意。
陸啟沛來前就說要摘些葡萄回去送給同僚,可大理寺的人不少,這項艱巨的任務當然也不可能由她自己完成。她便隻領著陸笙摘了三五串葡萄,其餘的都交給了莊子上的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