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陽雲淡風輕打了臉, 南平雖然不想認, 可後來因為獵場出現猛虎才召眾人回返的消息到底還是傳開了。知道祁陽和駙馬真的獵回了一隻大蟲,南平氣得不行, 原本看著甚是喜愛的兩隻火狐也被她棄如敝履, 再沒看上一眼。
不過說到底,氣了南平一場也隻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還是獵場裡出現了猛虎這樣的意外。
不出所料,消息傳開之後私下裡便有不少人質疑起了太子。若非皇帝賜給長孫的那塊龍佩,早早表明了態度, 隻怕參奏太子失責的奏疏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堆上皇帝案頭!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祁陽也不太在意。她將南平打發走後, 便與陸啟沛一同回了獵場入口。問過值守的羽林,得知太子暫時還未回來,獵場裡也有人為了追尋獵物跑得深的, 此時也都沒有得到回來。不過已經有大批羽林入場了, 若真遇到危險也能順道平了。
這個答案讓祁陽放心又掛心,拉著陸啟沛便在獵場外等候。等了小半個時辰, 也遇見幾撥人陸陸續續回來,卻始終沒有見到太子的身影。
陸啟沛蹙眉望著獵場深處, 忽然提了一句:“魏王似乎也沒回來。”
這句話讓祁陽的心弦再度緊繃起來, 她終於轉身道:“我去請父皇再派些人馬入場。”
哪知她剛轉過身,便聽身後一陣馬蹄聲響,接著就被陸啟沛拉住了:“殿下,太子回來了。”
祁陽聞言立刻回頭, 果然見到太子正穿著一身騎裝策馬而來。他身後還跟著數十羽林,一行人看上去倒是正常,並未見有何處狼狽,顯然是沒遇見什麼。
這個發現讓祁陽稍鬆口氣,她幾步上前迎了過去。
太子到了近前也漸漸放緩了馬速,等來到祁陽麵前時便直接跳下了馬背。他迅速將人打量了一番,這才問道:“皇妹沒事吧?聽說你和阿齊遇見了猛虎。”
祁陽搖搖頭,將與皇帝她說辭又拿來與太子說了一遍。
太子之前在獵場中顯然也是得到消息後才回來的,隻是匆忙之間知道得並不清楚,此刻聽祁陽細細道來,這才稍稍緩和了神色:“孤知道了,皇妹放心,此事由孤來處置便好。”
祁陽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陸啟沛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衣袖。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一時有些意興闌珊,也不再多問了,點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皇兄自去忙吧。”
太子深深看她一眼,又看了眼旁邊的陸啟沛,衝她點點頭,然後翻身上馬帶著人便走了。
陸啟沛並不在意太子的態度,主動牽過祁陽的手道:“走吧,咱們回去了。”
祁陽最後瞧了太子的背影一眼,又望了眼獵場方向,到底沒再堅持什麼。她乖順得任由陸啟沛牽著回了營帳,卻是滿腹心事。
陸啟沛牽著人,邊走邊與她道:“殿下,有件事還沒與你說。”
祁陽懨懨的,並沒有在意陸啟沛的話,隨口問道:“什麼事?”
陸啟沛也不在意的模樣,隨口回道:“就是你讓侍從抓的那幾隻兔子。跑了一隻,其他的都被嚇死了,不過吃起來應該沒問題。”
祁陽聽到這話驟然停住了腳步,她轉頭望向陸啟沛,不可置信:“嚇死了?!”
陸啟沛一臉無辜:“兔子膽小,殿下不知道嗎?”
祁陽想要扶額,最後卻隻能無奈擺手:“罷了罷了,等回頭讓人去市集上買兩隻帶回去吧,我是沒時間抓了。”說完又歎:“也不知這回秋狩如何收場,獵場許是要封了。”
秋狩並不能算是小事,經此一事,隻怕風波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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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預料到秋狩收場艱難,卻沒料到事情的發展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從皇帝午後下令召回獵場眾人,到傍晚時無論有沒有收到消息,入場行獵的人該回來也都回來了。隻最後清點一下人數,卻驟然發現還是少了一隊人馬——魏王與侍從不見了!
這已是祁陽她們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之一,她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帶著陸啟沛去了皇帝營帳。營帳中除了太子,還有幾個老臣,她入內後開門見山便問:“兒臣聽聞魏王兄至今未歸?”
皇帝看著她,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如當初吳王出事,祁陽也是這樣跑來問他的,結果吳王最後果真葬身水患了。祁陽現在又問了同樣的話,魏王還陷在那危機重重的獵場裡不知所蹤,是不是魏王今日也難救回來了?
這樣的想法很無稽,但皇帝有一瞬間真的感到了心慌。
他已不再年輕,花白的胡須略微顫了顫,轉頭便與眾人道:“多派人,把閒著的羽林都派去獵場,那些自忖身手的武將也都去。誰能尋到魏王,把他好好帶到朕的麵前,朕重重有賞!”
眾人齊聲應諾,而後紛紛退下。
彆說,今次來參加秋狩想要一展身手的大有人在。下午被臨時召回,眾人還以為少了出頭露臉的機會,如今有了皇帝的旨意,這些人更是摩拳擦掌,半點不帶怕的。
很快,轟隆蹄聲響起,站在營帳裡都能感到地麵微微震顫,又是一大波人入了獵場。
太子待在帳中也覺得有些壓抑,便與皇帝行禮沉聲道:“兒臣也派人再去找找。父皇放心,六皇弟定是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