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是在第二天中午被曝出來的。
那天阮輕輕還在休假,白天跟路霖修膩歪在一起,中午快遞員來送餐,但進不來酒店樓梯,路霖修下去取。
阮輕輕左右無事,就刷起了微博。
[大家還記得路氏總裁路霖修和影後阮輕輕嗎,據知情人士爆料,阮輕輕長得跟路霖修的初戀孟千鶴簡直一模一樣,孟千鶴是孟千格的姐姐,怪不得阮輕輕跟孟千格長得像]
接下來,還有長長的文章來科普孟千鶴和路霖修的愛情故事。
這種文章花錢就有人給寫,阮輕輕身處娛樂圈不會不懂這個道理,自然選擇忽略。
阮輕輕的粉絲在下麵為她辯護:
[司馬yxh真是夠了,你趴人家床底看到的還是當事人親口對你說的]
[rq/q和路總感情十分穩定,yxh彆造謠了謝謝]
阮輕輕這兩年發展勢頭正盛,免不了擋了彆人的道,可這條下麵卻沒有幾個人敢雇水軍洗地。
雖然阮輕輕是替身,那也是領了結婚證寫在路家戶口本上的替身,路氏隨便勾勾手,娛樂圈的資本格局可能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且對於路氏這樣一個上市公司,為了公司形象,總裁跟太太離婚是幾乎不可能的。
倒是有吃瓜路人前來圍觀,對阮輕輕粉絲的行為表示不屑:
[這照片都清清楚楚擺出來了粉絲還有得洗,無事姐姐高級臉碰瓷自重,有事就人都眼睛鼻子嘴長得像怎麼了]
[兩個人本來就貓膩吧要麼也不至於前兩年隱婚]
也有人在同情阮輕輕:
[u1s1,rq/q也很慘了吧,看之前路總的微博和財經雜誌,感覺他很愛rq/q的,估計她也這麼想,結果就是一替身]
[而且白月光本尊是孟千格她姐,孟千格也算是豪門吧,她姐也是豪門,阮輕輕這種小門小戶怎麼比得起啊,劣質替身,孟千鶴周邊罷了]
[上麵的,孟千鶴身份比孟千格身份流批多了好8,她媽媽是林氏器具的獨生女,她是林老爺子唯一一個外孫女,要不是孟千鶴幾年前失蹤了,她現在都是一手孟氏一手林氏,身價不比路霖修差]
阮輕輕反複看著孟千鶴這個名字,胸口居然堵得慌,像是有塊大石頭從
高處砸下來,五臟六腑都要碾壓在一起。
孟千鶴。
孟千鶴。
管不得阮輕輕在孟千格那裡聽到這個名字時感覺耳熟。
因為,她在路霖修的夢裡也聽到過!
營銷號還配了照片,照片上的孟千鶴,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襲白裙,眉目柔順。
和阮輕輕簡直一模一樣的狐狸眼,高鼻梁和寬眼距,氣質疏離卻安靜。
不像阮輕輕,同樣的五官,卻帶著侵略感。
阮輕輕突然明白,剛結婚那年,為什麼路霖修不會總出現。
為什麼路霖修對她,忽冷忽冷。
甚至,在她問他有沒有初戀時他都說沒有,完全是懶得解釋罷了!
阮輕輕冷笑一聲,巨大的痛感從心臟處傳來,很快就侵襲到神經,刺激到淚腺,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下來。
她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以為自己二十歲時那點小心思,終於有一地方安放。
事實上,不過是偷來的罷了。
借著和彆人一樣的皮囊,偷人家的感情。
卑微,卑劣。
—
阮輕輕胃口小,想吃的東西卻很雜,中午訂了鹽水鴨,東坡肉,水晶粉和小酥肉。
路霖修在酒店外麵等了二十多分鐘,才分彆從四個快遞員手中拿全午餐。
鹽水鴨涼了不好吃,路霖修按上15樓的電梯,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
刷卡,推門。
房間裡冷氣開的很足,足到不像阮輕輕可以接受的溫度。
路霖修剛要囑咐阮輕輕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就聽到阮輕輕的聲音。
“路霖修。”
她叫他,聲音很沙啞,像是在砂紙上打磨過,又像是被刀子從中間劈開。
沙啞裡,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和哭腔。
路霖修兀然一愣,感覺心臟過山車似的下墜,極不舒服。
“怎麼……”
他換好鞋子,回頭,聲音卻卻毫無征兆的被咽了回去。
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阮輕輕,一雙狐狸眼充血似的紅,眼睛瞪得太用力,有些三白眼。
像是要忍住眼淚,但淚水早就在臉上劃出兩道痕跡。
阮輕輕對上他的眼睛,認真地問:“孟千鶴是誰?”
一個壓在心底,久遠,久遠到已經很少有人提起的名字。
這個名字,和阮輕輕的臉相結合,隔
山隔水隔著流年。
路霖修感覺心臟在鮮活地跳動,鏗鏘有力又瞬間無聲無息。
他偏過頭,闔上眼,隻有一聲沉重的歎息。
他向前去,試圖擁抱阮輕輕:“孟家大女兒,我們先吃飯,不要聊她。”
他的手臂伸過來,阮輕輕猛地彈了起來,往旁邊躲。
她冷笑一聲,瘦弱的肩膀都在跟著顫抖,聲音也抖得不像話:“路霖修,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您何必對著一張和她相似的臉,演著你的一腔情深。”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讓你一見鐘情,現在明白了,就是靠這張跟孟千鶴一模一樣的臉。”
阮輕輕說著,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你之前總是不回家,我以為是你對我沒感覺,不想跟我朝夕相對。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不過世不想你對孟千鶴的一腔情深轉移到我身上。”
所以才會糾結。
左右他是這段感情中主導的一方,太想念孟千鶴了,就回來看看阮輕輕這張一模一樣的臉。
阮輕輕頓了頓,聲音也軟了下去,帶著無邊的無力感,讓人感覺她下一秒就會玉減香消。
“所以,我們上次吵架,你脫口而出我二十五歲,是因為孟千鶴如果活到現在,應該是二十五歲,是嗎?”
路霖修坐在一邊,雙手交疊著,手指在用力,指節都在微微泛白。
阮輕輕的控訴,他都有在聽,又像什麼都沒聽進去。
或者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沉默化成難聞的膠水,在兩人之間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