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輕和路霖修補辦的婚禮定在了十月,在路家的私人莊園裡。
原因無他,阮輕輕暈機,不想坐去國外,而且一套婚禮流程下來,從現場布置到宴請賓客甚至婚紗禮服都要兩個人親自把關,十分耗心力。
本就是形式上的走過場,按照路霖修冷淡理智的性子本應該是不甚在意的,可瞧著阮輕輕對婚禮的期待,也就跟著上心起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若是阮輕輕要月亮,他都願意苦苦去摘。
按照阮輕輕的要求,婚禮和婚紗必須要浪漫,超級浪漫,巨浪漫的。
可具體是中式神話的浪漫還是歐洲宮廷的浪漫方式,她也說不出了所以然,路霖修更是堅持“一切以阮輕輕為最高準則”的原則,給足了她時間金錢和精力讓她折騰。
婚訊一出,就有國際大牌的高定禮服送過來,倒是沒有寄到公司,直接送到了臨湖彆韻。
在醫院躺了一年半,還沒正式複出時尚資源就好成這樣,阮輕輕激動得恨不得在床上打滾。
然而過了兩天阮輕輕才意識到,並沒有什麼複出即頂流的神話,高奢都給她遞禮服,僅僅是因為路霖修從未間斷地給她訂購當季新款和秀款,穩坐vvip好多年,送個禮服什麼的,完全在它們的服務範圍。
這些禮服婚紗也還好,但阮輕輕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
見不得阮輕輕糾結,路霖修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抬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沒有喜歡的?”
阮輕輕點頭又搖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頹然地坐在地上,用突如其來地貧瘠的詞彙發表看法:“就……不完美……差點意思,你懂嗎?”
路霖修:“……”
他不懂。
他乾脆用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手機轉了一圈,給孟潔撥了個電話。
孟潔作為路霖修的姨母兼國際知名服裝設計師,立馬大包大攬起來。
試婚紗那天,為了儀式感,阮輕輕叫了明月和陸詩寧還有鐘閱和阮叢來家裡,活生生把家裡的衣帽間搞成婚紗店的即視感。
明月和陸詩寧幫阮輕輕穿婚紗。
少女時期的孟千鶴內向自閉,少女時期的阮輕輕又帶著一股不能
向生活低頭的倔強勁兒,可心裡永遠有一塊柔柔的地方,放著不可言說的少女夢。
也想穿著漂亮的婚紗,像童話裡的公主一樣,等著王子朝她奔來。
而如今,冒著粉色泡泡的少女夢,終於成真。
阮輕輕提著婚紗走出來,整個人像是踩在雲端似的暈乎乎的。
陽光斜斜地照進衣帽間,恰巧給阮輕輕披上了一層不真切的夢幻的光暈。
路霖修跟著聲音抬眼,就感覺心臟停掉了半拍。
阮輕輕穿了一身白色的婚紗,勒住不盈一握的細腰,露出平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老公,”阮輕輕向前邁了一步,問他:“怎麼樣。”
婚紗裙擺層層疊疊,又綴滿了碎鑽,像是穿了一條星河,他一動,似乎整條銀河都在跟著閃爍。
迢迢牽牛星。
河漢清且淺。
是他花了七年,失而複得的銀河。
空氣裡仿佛安靜了,大家仿佛也沉浸在阮輕輕的美貌帶來的震撼中。
路霖修喉結上下滾動,嘴角向上用力,認真道:“很好看。”
他的聲音低沉,一點點撩人。
兩人明明沒有膩歪但滿空氣都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大家坐不住了,鐘閱佯裝嫌棄狀,跟旁邊的阮叢吐槽:“現在都流行把狗騙過來再殺嗎,你姐良心大大滴壞。”
被又美又怪的姐姐突然搭話,阮叢一時間有些磕巴,同時也覺得親姐姐有些過分,隻是愣愣地點頭附和:“嗯嗯嗯。”
阮輕輕才不管一群單身狗的感受,大大方方地吵路霖修張開懷抱,撒嬌道:“老公,抱抱。”
“靠,”鐘閱忍不住接著吐槽:“你惡心不惡心。”
明月和陸詩寧也附和:“要不要這麼膩歪啊。”
路霖修有一個技能,就是在周圍幾乎都是女性的環境下,目光和精力自動鎖定阮輕輕,然後選擇性忽視其他女性。
所以,在一片單身狗的聲嘶力竭的控訴聲中,路霖修長腿邁到阮輕輕麵前,給她攬進懷裡。
可這一擁抱,路霖修才發現問題,他的雙手毫無阻礙地碰到了阮輕輕後背的肌膚,這件婚紗直開到腰下,將阮輕輕的後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裡。
阮輕輕身量小,後背又挺又薄,是極好看的,可如果是在婚
禮上穿,路霖修覺得,不是很正式。
他也看得出來阮輕輕沉浸在少女夢裡,也不想貿然開口破壞她的心情。
等到晚飯之前,鐘閱一行人都離開了,路霖修才跟阮輕輕商量著這件事。
可阮輕輕卻覺得是他太直男占有欲太強,什麼不夠端莊都是借口。
甚至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飯也沒吃,踩著帶怒氣的步子噔噔就上樓了。
路霖修看著她一路上,慢條斯理地吃完飯,他思忖著怎麼給阮輕輕解釋並講明白道理。
可阮輕輕整個人都沉浸在他不僅不讓她穿自己喜歡的婚紗還能吃得下去晚飯哄都不哄一下的難過情緒裡,把臥室門從裡麵反鎖了。
晚飯後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就看到三樓主臥門外,路總一直在敲門,太太沒有任何回應。
太太脾氣居然這樣大,給陸總鎖在了門外?
阿姨哪裡見過這陣仗,生怕兩人又吵了起來,跟路霖修詢問道:“路總,我去樓下拿備用鑰匙?”
阮輕輕不讓他進門,他進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路霖修淡淡地擺手示意不用,然後提腿走去二樓書房。
看著門外一點點沒有動靜了,阮輕輕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
平時寶貝長寶貝短的哄著,現在吵架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好狗啊。
阮輕輕氣得不行,給路霖修微信拉黑了,順手還跟明月還有陸詩寧瘋狂吐槽。
就在瘋狂輸出的時候,收到了路霖修的短信:“寶貝,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件婚紗,我也承認它真的好漂亮,很襯你。可婚禮不僅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它還帶著社交性質,到時候政商界還有娛樂圈都會有人來觀禮,它真的不太合適,或者給它改高一點?”
“我晚上有個視頻會議,先不能陪你了,不要生氣。”
“還有,我們吵架不拉黑微信好嗎?每次看到紅色感歎號我都很不舒服。”
“像是又失去你了。”
阮輕輕看著最後一句話,似乎有魔力般,心中那點不愉快,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理智了下來,也就能明白路霖修的出發點和良苦用心:本就是眾人觀禮的場合,而且婚紗也可以再改。
更何況,在這段感情裡,好像一直是路霖修在包容很多,
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驕縱著,任由她胡鬨,偶爾有脾氣但也自己消化。
十八歲時的失蹤,二十五歲時的長久昏迷,都叫路霖修小心翼翼,沒有安全感。
這麼一想,阮輕輕就更不舒服了。
明明是雙向奔赴的感情,她也應該多努力一些。
她這次,想要先低頭認個錯。
不過,她實在是沒有先低頭認錯的經驗,現在想這麼做了,還是毫無頭緒。
手機就在一邊亮著,她眼神一瞟,就看到微博推送的消息:“外網超火的脫衣挑戰……”
就是女生在男朋友或者老公麵前脫衣服,看他們的反應。
阮輕輕腦子裡靈光一現,“噌”地從床上跳下去。
她跑進衛生間,給自己洗了個澡,用了最好聞的沐浴露。
洗完後,故意沒有吹頭發,濕漉漉的頭發垂下來,配上塗上的大紅色口紅,帶著勾人的魅惑。
她躡手躡腳地裹著浴巾走出衛生間,想了想,就這樣對路霖修衝擊似乎不夠強烈,又轉頭進了衣帽間,給自己套了件路霖修的白襯衫。
一身勾人的打扮配上一雙無辜的眼睛,又純又欲。
阮輕輕下了樓,深呼吸一口,然後敲書房的門。
“進——”裡麵是路霖修毫無情緒的聲音。
阮輕輕咬著嘴唇推開了門,路霖修目光往這頭一掃,頓時就移不開了。
門口的光線暗了一些,阮輕輕穿著他的白襯衫,遮到大腿中間,可襯衫的扣子卻沒係好,隱隱能看到鎖骨下方隆起的圓潤的輪廓,更要命的是,她的頭發剛長到胸口,水珠順著發梢滑落,在襯衫上暈開了一大片。
路霖修覺得一陣口渴,視頻會議裡,周琦叫了兩聲他才回過神。
他有些後悔讓她進來了。
阮輕輕對他的勾引是坦坦蕩蕩的,沒有任何遮擋,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路霖修對麵,濕漉漉的眼睛隨便一掃,落在路霖修的喉結上。
她就盯著路霖修的喉結,腳也不老實,順著路霖修西褲絲滑的麵料,一路向上。
她的動作沒有章法,毫無技巧,甚至眼神都帶著故意為之的嬌媚。
可路霖修還是不爭氣的……
他關了麥,啞著聲音提醒阮輕輕:“乖,彆鬨,我在開會。”
阮輕輕翻了個
白眼,“好,你先工作。”
話是這麼說,動作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路霖修隻好一手在書桌下麵握住她的腳踝,不再讓她動彈。
“路總?”
周琦又叫了他一聲。
他忙回神,清了清嗓子:“嗯,繼續。”
jiojio被束縛住了,阮輕輕也不著急,反而挺直了背,蔥白的手指劃過衣領,頓在扣子上,然後慢條斯理地,一粒一粒解。
然後,衣服往旁邊一扔。
路霖修感覺有一陣熱火在身體裡亂竄,他克製地抬眼盯著阮輕輕,想讓她不要這麼放肆。
可阮輕輕卻往前一傾,朝他描寫嘴型:“做嗎?”
路霖修:“……”
他感覺自己是栽在阮輕輕這兒了。
隻要她想做的,他都會無理由地無限服從。
路霖修勾了勾嘴角,對著視頻道:“對不起,我家貓餓了,我要去喂飽她。”
大家迷惑。
路總家裡什麼時候養貓了?
路霖修又補充:“小野貓。”
這下不等大家是什麼反應,先一步掛了視頻。
被醜化成小野貓的阮輕輕這下不開心了,嘟著嘴喃喃道:“我才不是呢!”
忍了好久,額頭上都有一層薄汗,路霖修一邊扯著領帶一邊走到阮輕輕跟前,垂頭看她,眸子裡都是坦蕩的**:“怎麼,委屈了?”
阮輕輕隻有構思和理論,實踐起來有些力不從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路霖修低沉地笑了一下,給阮輕輕撈起來。
阮輕輕一愣,雙腿緊緊潘在路霖修的腰上。
路霖修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安慰她:“沒事兒,一會兒就不委屈了。”
……
兩個人折騰完已經是深夜。
阮輕輕躺在床上,等著呼吸勻稱。
路霖修在床上是什麼德行她早就見識過,可像今晚這樣的還是頭一遭。
一切晉江不讓寫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阮輕輕都覺得相當貼切。
“事前活蹦亂跳jiojio亂伸,事後宛若鹹魚手都不動一下,這體力是真不行。”
路霖修在抱阮輕輕去洗澡時,有感而發。
阮輕輕臉一紅,替自己辯解:“你好就行了,我不用。”
“嗯?”路霖修似乎不滿意這種說法,調侃道:“說好的‘彆動,讓我來’呢?”
阮輕輕
:???
這都八百年前的破事兒,路狗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阮輕輕想懟他,可是現在她是來道歉的卑微阮阮,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