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墮仙 伊人睽睽 20345 字 8個月前

烏靈君喃喃自語:“這薑姑娘與重明君的私生子,也很有趣啊……”

薑采:“嗯?”

烏靈君連忙:“姑娘,您沒事了吧?沒事就快走吧,我要繼續寫書了!我突然靈感迸發,有了新思路……”

薑采被趕出去,她不忘追加一句:“有新故事記得聯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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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回到芳來島的上空。

薑采慢悠悠地一邊行走,一邊翻著她新得的書。她不時莞爾,覺得書中內容荒唐又有趣,烏靈君寫的還是很有些創意的。

張也寧則不理會她,一路不吭氣。

薑采已經習慣他這樣。他在外人麵前要偽裝一番,不得不做出活潑乖巧、與張也寧本尊性格完全相反的樣子,好不讓人懷疑到他本尊身上;私下裡,他則仍是老樣子,高山仰之浮雲遮之,他自是超凡脫俗,不理紅塵之事。

薑采將關於江臨的書大略都翻了一遍,告訴張也寧訊息:

“這人大約真是魔。他的來曆不可考,最開始露麵的時候,就是與芳來島的少島主盛知微一起出現。對了,盛知微幼年時曾經失蹤過幾百年,她回來後才當上少島主的。”

張也寧問:“她失蹤的那些年,去了哪裡?江臨若是魔,她會是無辜的?”

薑采:“那就不知了……但也有人說,盛知微是盛明曦,就是芳來島的現任島主與江臨的私生女。這芳來島,很混亂啊。”

張也寧一針見血:“因你看的是烏靈君寫的書。他寫的,能有幾分真?”

薑采:“也不能這般說……”

薑采沉思一下,合上書:“總之,入島看一下就好了。”

張也寧:“入島?”

薑采:“難道你有其他指教?難道以你我的本事,都不能入島一觀麼?”

她微笑望來,身長如鬆,端如明玉。她是雅致秀麗的美人,卻劍意凜然,說話間,都自帶一副“舍我其誰”的自信。而今,這自信掃到張也寧,將張也寧也帶了進去。

她含笑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說——這天下除了你,還有誰配和我一起進去麼?

張也寧袖中手不禁握緊。

他情緒微微波動,感受到神海中的蓮花花骨朵在湖中輕輕搖曳,掙紮著似要綻開。他側頭,將這波異常情緒忍了過去,除了睫毛顫抖,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薑采觀望他半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還是看不透他。

二人正斟酌著,忽然,他們共同感覺到一道氣息逼近。二人對視一眼,共同化光迎去——此時還敢進芳來島的人,不是友人,便是敵人。

巫長夜方方在雲端站住,他猶豫彷徨間,身形突得在半空中被定住。

一道輕柔女聲在左:“原來是你。”

巫長夜腰間長筆當即拋出,被那女子一擊而反。他身子繃緊看去,這才收手:“原來是你!”

他感覺到自己右邊也落了一道氣息,扭頭看去,一時愕然。巫家幻術厲害,可是麵對這個和本尊張也寧有七分相似的少年道士,巫長夜看出這人修為不算高,但他仔細看,又覺得幻象重重……

不知這人和張也寧是什麼關係。

他警惕:“你是?”

張也寧隨口道:“張也寧的私生子,我叫重明。”

一旁的薑采噗嗤一笑。

巫長夜瞳眸震動,一時之間不知該驚詫張也寧竟然有私生子,還是該驚詫這私生子與張也寧的未婚妻在一起。

他秀美至極的麵容青青白白,好一陣子憋出一句:“……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關係混亂!”

薑采擺擺手:“巫少主何必那般講究……巫少主為何來這裡?咦,巫姑娘不在麼?”

巫長夜眸子暗下。

他道:“我兄妹二人和雨歸一起曆練,我中間被家裡事拖住,離開一段時間。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她們兩個姑娘氣息就尋不到了。展眉的供養神燈沒有滅,她必然還活著!我在四周探尋,覺得她們最有可能進了芳來島了。”

薑采隨口道:“為何這般說?喜歡進出芳來島的,不都是男修為多麼?”

巫長夜遲疑。

薑采挑目而望。

巫長夜目光看向張也寧,幾分猶豫。

張也寧當即靠近薑采,拉住薑采的手,委屈道:“薑姐姐,他是不是覺得我是外人,不肯當著我麵說話?薑姐姐,我是外人麼?”

薑采忍著笑,回頭與他漆黑睜圓的眼睛對視。

她情不自禁伸手,在他臉頰上掐一下,笑眯眯:“怎麼會呢?你可是內人。”

張也寧稚嫩的臉被她輕輕一掐,雪白的臉頰被掐出了紅痕。他麵上仍裝著笑,私下裡,他毫不留情地伸手,在她腰上重重還擊了一下。

薑采:“哎喲。”

巫長夜:“嗯?”

薑采:“被貓撓了一下。”

張也寧假意關心:“疼麼?”

薑采:“甘之如飴,好不好?”

張也寧瞪她一眼,彆過了臉。薑采袖中鑽出一隻雪白的小獸,抬頭睜眼,看到少年的耳際一點緋紅,如紅豆一般。

巫長夜正茫然:“哪來的貓……我去,你還真的帶著一隻貓啊!”

薑采手腕一翻,把鑽出來的孟極重新揉了進去。巫長夜正費解:“這是你的靈獸?這靈獸看起來,不怎麼樣啊,看起來不像是能幫你打架……”

薑采:“何必在意。”

張也寧道:“當寵物養罷了。隻有自身實力不足,才想依賴靈獸。”

巫長夜:“……艸,你們這一唱一和的什麼意思?”

巫家少主脾氣從來不好:“欺負我這邊隻有一個人是吧?奶奶的,要不是為了找我妹妹和雨歸……”

薑采:“你為什麼覺得雨歸和巫姑娘會去芳來島?”

巫長夜一串臟字卡在喉嚨中,將他清秀的麵孔憋得通紅。半晌,他垮下肩,低聲:

“看來你這個劍元宮二師姐真不知道了。雨歸是爐鼎……芳來島這些年,一直做的爐鼎生意。這生意鋪的太大了……一旦揪出來,不知道多少修真門派要倒黴。”

薑采沒說話。

張也寧則眉心輕輕一跳。

他問:“你如何知道的?”

巫長夜嘲諷道:“我巫家織夢術,天下無雙!”

他抹把臉,表情在一瞬間有些複雜。他道:“我們這種大門派,修仙資源不缺,不知道下麵的醃臢事……”

薑采慢悠悠:“真的不知道麼?”

巫長夜聲音一下子拔高:“我巫家是絕對不知道的!與我們齊名的芳來島是這種地方,要是我父親知道,肯定一下子端了這種賊窩,我父親最嫉惡如仇……”

薑采笑容有些淡。

她不再評價四大門派的行事,懶懶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巫長夜:“但是……利益牽扯太大,就憑我們……”

薑采淡漠:“你若怕的話,躲在我身後便是。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不用你擔責。”

她衣袂揚起,發絲拂過素麵。她向下方墜去,果斷淩厲。張也寧當即追上她腳步,抱怨道:“薑姐姐,等等我!”

他從後抓住她手腕,與她一起下去。

巫長夜在原地瞠目結舌半天,罵罵咧咧半天,一咬牙,也擼袖子一同下去:“艸,誰怕誰?好像老子是孬種一樣……我好歹是巫家少主!就算出了事,能把我怎麼著?

“我總不能真就出門一趟,把我妹妹就弄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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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落在了島中綠林中。

他們抬頭看去,見天幕上是一個逆反陣法,光華波動。此陣法可進不可出,複雜無比。

薑采看向張也寧。

張也寧輕輕搖頭,低聲:“這陣法是古陣法,我一時間也破解不了。”

巫長夜:“咦,你還有點用處嘛。你會破陣?”

因少年重明的法力看起來並不高,巫長夜很是有些瞧不起這個拖油瓶。

他向薑采沒好氣抱怨:“你帶他來做什麼?沒的拖我們後腿。”

薑采道:“我會護著他的,他不會拖累到你。真出了事,你說不定還得靠他救。”

巫長夜一聲嗤笑,不以為然。

他一袖催開三人麵前半人高的草木,大步向外走。但走了一截,他想起一事,回頭遲疑著問:“我們就這麼橫衝直闖地到處亂闖?”

薑采驚訝:“巫少主終於想到這個問題了!”

巫長夜登時臉黑。

張也寧在一旁笑嘻嘻:“我們還不知道這裡情況,假裝他們島中人難免有漏洞。不如我們直接用外來者的身份好了……之前說什麼爐鼎來著?”

薑采提醒:“來芳來島的人,大都是買爐鼎來的,以男修為主。”

張也寧眨眨眼,道:“那不正好麼?”

他和巫長夜都是男子。

巫長夜嗤聲:“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你需要用女人麼……”

他說著話,忽而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他驀地抽出腰間筆,在半空中一劃,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他緊張四處看:“你們覺不覺得,有人在窺探我們?我剛才感覺到一陣殺氣……”

薑采歎:“沒殺了你,已經是看在巫家的麵上了。不過巫少主平時都這麼說話麼?”

巫長夜:“你什麼意思?”

薑采感慨:“巫少主能活到現在,真的運氣挺好的。”

她這話讓巫長夜臉色黑下,巫長夜瞪她半天,到底因打不過她,隻好咽下氣。他沒好氣道:

“薑姑娘與其奚落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我和重明能夠裝作不知情的外來買客在這裡走,你一個女修,怎麼假扮?”

張也寧也道:“雖然薑姐姐也能假扮外來客,但相信來這裡的女修終歸少數。薑姐姐那樣的話,未免太過顯眼。”

薑采一笑:“裝作島中人又有何妨。”

巫長夜早就在這裡等著她了,當下譏嘲道:“人家芳來島的姑娘,各個美人,各個風華絕代,各個柔弱自憐,你看看你……呃。”

他眼睛瞪直——

薑采手指輕輕捏一訣,一道金白色的法術落在她身上。那道法術退後,薑采已經與先前的劍修凜冽之風,有了極大的區彆。

她烏黑發絲用木蘭簪斜斜挽起一縷,更多的披散於肩,垂至腳踝。她身上的端莊大氣的衣袍消失,換成了輕紗覆裹,露出一把長而窄的腰身,銀鏈勾著腰,每走一步,叮咚清脆。

她眼波向上輕輕一勾,衝人招一招手。女郎眼波含魅,雖不柔弱,但三分風流之氣,還是有了。

巫長夜盯著她的腰,一下子看得呆住。

薑采托下巴:“似乎還少了什麼。”

她手一張,一把小金扇,被她在手中轉兩下。她用金扇遮住半張臉,衝巫長夜一笑:“如何?”

巫長夜結巴:“可……可以。”

他漲紅臉彆過頭,不說話了。薑采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她一扭身,看到張也寧盯著她,目光靜而黑。

薑采與他對視。

她輕聲:“烏靈君給的書上說,芳來島修士的法器,都是扇子。我提前練一練。”

張也寧沒說話。

薑采再次輕聲:“露個腰而已,隻是權宜之計。”

張也寧:“我又沒說什麼。”

他走過她身邊,俯下眼皮,輕輕看她一眼。她用扇子相擋,眼尾輕輕抬,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笑。熱意上臉,薑采乾脆用扇子擋住整張臉,待他氣息遠離後,她搖著小扇,輕輕歎口氣。

有點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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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三人繼續在這裡隨意走。巫長夜在最前,張也寧比他稍微慢一步,薑采則跟在兩人最後,慢吞吞地偽裝自己。

他們好久沒見到人,也不敢大意,神色更加凝重。不知走了多久,三人耳朵一動,終於聽到了氣息。

他們順著那個方向走,果然,前方小徑上,一個戴著半張麵具的黑衣青年在草木中站著發呆。那青年臉上的麵具蓋住了上半張臉,隻露出皎白的下巴,與花瓣一般完美柔潤的紅唇。

黑衣青年被腳步聲驚,從出神中回過頭,看向他們三個。

三人都各自做好開戰的準備。

探尋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掠過,那黑衣青年聲音溫潤,卻對走在最後麵的薑采說話:“他們兩個,是你挑選的貨物?”

巫長夜一下子愣住——

怎麼,爐鼎的雙方位置,互換了?外來者是爐鼎,島中人是挑選者?

張也寧反應極快,立時向後退一步,讓出了最後麵的薑采。薑采反應同樣不慢,她低頭:“是的。”

黑衣青年聲音溫和,不緊不慢道:“這樣不行。你隻能挑選一個,不能兩個都要。”

張也寧立刻挽住薑采手臂,虛弱又緊張地拉住她,可憐兮兮:“姐姐,我不要離開你,你彆丟下我。”

巫長夜目瞪口呆:“……”

媽的。

這個跟張也寧長得很像的重明也太討人厭了,裝個屁啊!

巫長夜被逼得隻能大展演技,厚著臉皮,硬生生衝過去:“選我!我才是不能離開的那個!”

少年張也寧仰麵盯著薑采,眼眸濕潤,實在可親。

巫長夜對薑采橫眉冷對:你敢把我丟下試一試?!

薑采手臂各被一人抓住,她手指虛虛點在半空中,左擁右抱,好生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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