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久彌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壓下心中的震驚,有些艱難地開了口:“秀一,你不用這樣的。”
到了這個地步,她多少也明白過來,當初的事或許是他們兩個有什麼誤會在裡麵,或許事實並非她想的那樣。
她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了赤井秀一麵前,“和我說說吧,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相信赤井秀一對自己的感情——好感度係統說明一切。
她想她或許是時候了解當初的真相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半晌,就在古川久彌沙以為他要開口的時候,就見他突然站起了身。
然後,抱住了她。
古川久彌沙下意識地想掙紮,卻被他死死抱住,她以為赤井秀一又要想昨晚那樣重蹈覆轍,剛想動手,卻發現赤井秀一在顫抖。
——這個麵對任何事都永遠處變不驚,淡定如常的男人,在顫抖。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赤井秀一的這個擁抱沒有占有與強製。
他就這麼抱著他,像是要從她的身上汲取力量與溫暖——像是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著他說完那個故事。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停止了掙紮。
然後赤井秀一就開始說起了當年的真相——那個被鮮血與死亡埋藏在上一個輪回的故事。
古川久彌沙聽著他略帶顫抖的聲音說出真相,就這麼僵在了他的懷中。
赤井秀一將整件事情說完,等了一會兒,見古川久彌沙仍然沒有反應,便更忐忑不安。
“……我知道這改變不了是我親自對你開槍的真相,也彌補不了當年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
他頓了頓,“這就是真相。”
古川久彌沙仍舊沒有動。
赤井秀一心中惴惴,於是更緊地抱住了她,輕聲開口:“你……還好嗎?”
古川久彌沙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赤井秀一扶著她去沙發上坐下,然後將手臂墊在了她的腦後,讓她靠著他。
古川久彌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迷茫。
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都恨錯了人。
可這件事得恨誰呢?
赤井秀一嗎?他隻是認錯了人。
貝爾摩德嗎?她也並非蓄意害她。
那她還能恨誰呢?——她誰都恨不起來。
那麼多恰到好處的巧合,彙聚成了這場可笑的悲劇。
她怪不了彆人,怪不了自己,隻能恨這場冥冥之中陰差陽錯的命運安排。
她這麼多年卯著勁去恨,去複仇,去克製壓抑自己的情緒,到頭來隻是一場笑話。
古川久彌沙也總算理解了赤井秀一的瘋魔狀態——他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到塵土裡,就為了向她贖罪,為了當年那場可笑的陰差陽錯。
她甚至覺得還不如讓赤井秀一承認就是對不起自己,就是有意要殺自己,讓她更來得痛快。
這樣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將他的喜怒哀樂拿捏於掌心,將他當做一台無情的刷分機器。
係統明白她心裡的想法,他沉默了一會兒:“宿主,你就是道德感太高了。”
古川久彌沙嗤笑:“我這叫道德感高?”
“那你就彆管當初的真相,該怎麼對赤井秀一就怎麼對赤井秀一,將他當做刷分機器就行了。”
古川久彌沙不說話了。
她做不到——做不到用這樣的態度,去傷害同為當年事件受害者的赤井秀一。
如果有恨,她可以報複。如果有愛,她可以有恃無恐。
可她對他什麼都沒有了。
她無法去這樣利用一個無愛無恨的人。
她隻覺得頭疼。
就在古川久彌沙伸手揉上自己的太陽穴的那一刻,兩根冰涼的手指代替了她的手,撫上了她的額角,替她揉捏舒緩。
古川久彌沙一愣,看向了旁邊的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