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姑娘們立刻分散開來,有的藏到了車底,有的鑽進了羊毛堆,還有的藏進了草料倉。更有的,乾脆藏到了羊圈裡。
姑娘們忙著為訪客準備驚喜的時候,一架輾轉飛往蒙古國的航班商務艙裡,梅希爾先生也在閉著眼睛複盤著所有的細節。
出發之前,愛德華按照他的要求總算讓那個曆史學者願意在蒙古國多停留一天等他。
但讓他提高警惕的是,愛德華竟然買了最早的航班,這不正常!那個老東西可絕對不會主動冒險的,除非回報遠超風險!
以他這些年對愛德華的了解,他幾乎可以肯定,愛德華已經對那個曆史學者手裡的東西感興趣了——他甚至不願意透露那個曆史學者下榻的酒店位置!反而含糊其辭的表示等他要過去親自拖住那個曆史學者!
萬幸,在他出發之前,第一批派出去的綁匪不但意外在那個曆史學者給姑娘們發過去的“行程報備信息”裡得知了具體的詳細位置。
最重要的是,那個愚蠢自大的華夏人,還被套出了他接下來去巴黎的目的!
“去巴黎拜訪無國界醫生組織的總部,然後搞個大新聞!”
這是那個華夏年輕人發給姑娘們的漢語原話,他派去的那些綁匪甚至都沒有進行翻譯,便直接拍照通過電報群發給了他。
也正因如此,梅希爾幾乎以“中斷生意合作”作為籌碼,讓愛德華將蒙古之行往後拖延了寶貴的一天時間。
愛德華還是太貪婪了,他竟然妄想窺探我的秘密!
梅希爾在心底冷哼一聲,轉而開始盤算著,該怎樣把殺死那個華夏學者的罪名栽贓到愛德華的身上。
就把愛德華先生偽裝成被美國官方收買了好了
梅希爾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做出了決定,這件事要怪,就隻能怪那個華夏學者太會惹麻煩了。
等愛德華和那個華夏曆史學者都死了,那些漂亮姑娘也可以賣個好價錢了。
挺會過日子的梅希爾已經忍不住開始盤算著,要不要用那些漂亮姑娘組織一場主題拍賣會了。
當然,他可不知道,他在天上飛的時候,愛德華的司機已經和劫持他的海拉姑娘達成了交易。
不久之後,愛德華和他的兒子會分彆死於一場複仇式的凶殺,到時候,他的女兒將繼承全部的遺產。
而他,將成為愛德華女兒名正言順的丈夫。
這對於這個司機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或許吧.
時間轉眼到了這天下午,衛燃的社交賬號發布了一張定位在華夏首都機場的照片,這張照片拍下的是航班信息屏幕,上麵恰好有一趟飛往烏蘭巴托的航班正在值機的信息。
甚至,幫忙登陸賬號發布這條動態的夏漱石,還按照衛燃的要求,隨手幫忙配了一首殺氣騰騰,但卻莫名的和某總嫖把子格外般配的詩句:“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權!”
等到第二天的這個時候,當梅希爾看到衛燃的社交平台賬號發布的動態,並且臨時找了個翻譯給他遠程解釋了一番其中的典故的時候,他已經在含棒境內的某座機場等著最後一次中轉航班起飛了。
這是決定要和我們作對了嗎
完全會錯了意的梅希爾冷哼了一聲,卻是全然沒把衛燃當回事,招呼著周圍的手下們開始了最後一段航程。
這天傍晚,梅希爾等人平安降落了烏蘭巴托。
略作等待之後,他的其中幾個手下將提前租好的越野車開過來,接上了梅希爾等人徑直離開機場又離開了城區。
行至半途,一輛蘇聯時代生產的麵包車朝著他們以暗網中約定好的節奏閃了閃車燈。
很快,其中一輛越野車便停在了這輛麵包車的邊上,降下車窗晃了晃手裡拿著的一遝現金。
麵包車裡的人見狀,伸手將那一遝現金接過去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隨後將幾個旅行包隔著車窗遞了過來。
不等車窗升起來,那輛麵包車便拐下蘇聯時代幫忙修建的公路,徑直開進了茫茫隔壁草原的深處。
越野車裡,梅希爾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支tt33手槍,頗為熟練的將其拆成零件檢查了一番,隨後又將其原樣組裝好,並且褪下彈匣,一顆一顆的檢查著那幾發子彈。
與此同時,另外幾輛越野車也湊上來,隔著車窗傳遞著從旅行包裡拿出來的手槍和akm突擊步槍,以及兩支拆開狀態的svd狙擊步槍。
“連長,等下我們直接動手嗎”越野車裡,一個看著能有30多歲的男人一邊檢查著剛剛到手的武器一邊回頭問道。
“直接動手吧”
梅希爾漫不經心的說道,“抓到那個曆史學者,其餘人的都殺掉,我明天中午還要回去,你帶人留下來,等愛德華到了之後,讓他來承擔華夏的怒火吧。”
“是!”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乾脆的用希伯來語應了一聲。
一個多小時之後,幾輛越野車根據gps的導航,開到了那片牧場的邊緣。
借著尚未徹底沉入地平線的夕陽,幾輛車裡的四名狙擊手近乎下意識的便注意到了遠處唯一的地形至高點。
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借著夕陽的映照,他們還能清楚的看到,那裡似乎停著的一輛卡車。
“我們去占領製高點”
這四名狙擊手話音未落,已經不分先後的推門下車,拎著武器貓著腰快步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一點點拉近,這四人也提高了警惕,但很快,他們便注意到,那輛卡車的引擎蓋已經被打開了,其中一些零件也被拆了下來,周圍更是灑落著一些油漬和扳手之類的東西。
繞到車尾,臟兮兮殘存著羊糞的貨鬥裡還散落著幾個似乎充當座椅用的牧草捆,其上還鋪著幾張泛黃的羊皮。
相比正對著蒙古包方向的右側貨鬥篷布,左側的篷布卻破破爛爛的密布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孔洞。
將駕駛室和車底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兩個狙擊小組的人各自鬆了口氣。
很快,其餘人,包括梅希爾的無線電耳機裡都傳來了那兩組四人的狙擊小組就位的消息。
“從三個方向包抄,把那座農場的人往狙擊小組的方向驅趕。”梅希爾捏著送話器下達了命令。
就在他鬆開發射鍵之後不久,所有越野車的車門便被人推開,其餘10人也拎著武器,貓著腰開始對牧場中央的那些建築開始了圍三缺一的攻勢。
倒是梅希爾,他已經將上半身探出了越野車的天窗,舉著一架望遠鏡看起了熱鬨。
“來了”
同一時間,這片牧場的草料倉庫裡,負責操縱無人機的海拉姑娘也通過無線電發出了提醒,並且彙報著每一名敵人的位置。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悄悄接近蒙古包的男士們也聽到了從一座亮著燈的蒙古包裡傳出來的,巨大且難聽,同時還聽不懂卻莫名的有些好聽的漢語歌聲。
甚至,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不但聞到了濃烈的羊膻味,還看到了那座傳出難聽歌聲的蒙古包門口,一個破破爛爛的油桶裡還燃著不斷跳動的篝火。
打頭的那個男人頭也不回的打了幾個手勢,其餘幾人也默契的分散開,這就準備一個蒙古包一個蒙古包的清剿。
幾乎同一時間,隱藏在各個角落的海拉姑娘們,也聽到了耳機裡傳出來的刮擦聲,這是開火的信號!也是信號乾擾器啟動的信號!
但最先動的,卻是幾百米外地形製高點那輛卡車車頭不遠的牧草叢。
隨著草皮被掀開,兩個海拉姑娘悄無聲息的爬到車底,又從卡車左側緩緩站了起來,將各自舉著的微聲手槍的槍口捅進篷布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孔洞,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微弱的槍聲中,貨鬥裡坐在草捆上,正用槍口瞄準蒙古包方向的兩人最先後腦勺中彈!
幾乎就在子彈殼撞擊在卡車篷布上發出“噗噗”兩聲悶響的同時,另外兩名觀察手也下意識的側撲、轉身,隨後準確的.用胸口接住了兩個姑娘近距離打過來的子彈。
乾脆利落的收槍,其中一個姑娘動作麻利的爬上了貨鬥,將背在肩上的那支帶有瞄準鏡的sks搭在貨鬥尾板上,瞄準了站在越野車天窗裡的梅希爾。
而另一名海拉姑娘,則按住對講機發射鍵,用手指頭輕輕刮了刮送話器發出了信號。
一時間,牧場裡,幾支霰彈槍的槍管或是從羊毛堆裡,或是隔著蒙古包的簾子,又或者從馬廄的食槽下麵捅出來,瞄準那些尚未散開的闖入者便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幾乎響成一片的轟鳴聲中,五名敵人或是後腰中彈,或是後心甚至後腦勺中彈,乾脆的躺成了一片。
遭受突襲的幸存者還沒來得及轉身還擊,草料倉的方向,三支sks幾乎同時開火,隻是一輪又帶走了三條狗命,至此,這牧場裡還活著的,就隻剩下了最後兩個了。
在這毫無準備的腹背受敵之下,這倆人也下意識的憑借多年的默契,將將槍口對準了子彈來襲的兩個方向!
隻可惜,都沒等他們扣動扳機,不足五米外,那輛拖拉機和那輛麵包車的車底探出的兩支微聲型馬卡洛夫手槍,它們各自打出的子彈,也狠狠的撞在了這最後兩人的胸口上。
“噗通”
最後兩名敵人身體一軟摔倒在地,在他們失去意識之前,不遠處那座亮著燈的、彌漫著烤肉香氣的蒙古包裡,新的一首歌也剛好結束了還算好聽的前奏,繼續任由那個難聽的破鑼嗓子唱著他們根本聽不懂的漢語歌謠:
平安大道躺著一個人
假牙跌在路邊嘴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