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戴好手套,衛燃用鉗子小心翼翼的擰開炮盾上生鏽的鐵絲,將那枚僅有掌心大的銅皮五角星取了下來。
這枚五角星自身帶著些許的弧度,其上還有硬物錘擊的痕跡以及從中心點向五個尖角延伸的劃痕,另外其中一個角上,還有個剛好讓鐵絲穿過去的小孔。而在這枚五角星的另一麵,則刻著幾個模糊不清的名字。
將其放在一邊收好,衛燃小心翼翼的打開炮閂,這炮膛裡仍有一枚已經發射過的炮彈殼,隻不過這炮彈殼已經和周圍的炮膛徹底鏽死在了一起。
翻出個強光手電筒,順著炮口往裡仔細觀察,確認沒有炮彈之後,他先是鬆了口氣,可隨即又陷入了疑惑。
ZIS3反坦克炮使用的是射速較快的立楔炮閂,在半自動機的輔助下,可以在複進的時候自動開閂抽出空藥筒,所以按理說這炮膛裡根本就不該有個空的炮彈殼,既然不應該,這炮彈殼又是怎麼來的?
“難不成還得靠這個本子?”
衛燃一屁股坐在火炮助鋤上,端詳著左手虎口處的紋身陷入了猶豫,他還沒來得及找地方學點兒保命的技術呢,上次在斯大林格勒戰役能活下來全憑運氣,這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但另一方麵,他又迫切的想知道,那支牛皮本子是不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樣,隻要保持紋身狀態就不會亂來。二來,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帶武器過去。
甚至他還想知道,如果自己再次被送回二戰戰場,在受傷或者戰死的情況下,自己還能不能回來,或者說,會不會帶著傷回來。
“乾了!就不信還有比斯大林格勒更殘酷的戰場!”思前想後,被好奇心撩撥的坐立不安的衛燃狠狠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在召喚出那支牛皮本子之前,他先打開了從亞曆山大先生的改槍工作室帶回來的塑料槍盒,拿出了那支沙漠色的手槍一陣擺弄,確定自己會用之後,這才翻箱倒櫃的找出兩盒子彈,給三個彈匣壓滿子彈,並將其中一個裝在槍上。
深吸一口氣,衛燃一手攥著槍,一手拿著兩個彈匣,做好準備之後召喚出了變成紋身的牛皮本子。
“嘩啦啦”的書頁翻動聲中,那枚金屬羽毛筆緩緩飄起,在第三頁空白的書頁上“唰唰唰”的繪製著一門ZIS-3型反坦克炮。
“當啷!”一聲,當那門火炮被完整繪製出來之後,那支羽毛筆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同時在紙頁上也浮現出了兩行文字。
角色身份:第64集團軍戰地郵局郵差維克多
回歸條件:堅守頓河19號陣地,拍攝一張照片
郵差?頓河?要遭!
衛燃心頭一沉,視野已經被刺目的白光占據,當他的視線恢複正常,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烏拉爾摩托車的挎鬥裡,帶著水汽和硝煙味的微風迎麵吹來,隱隱約約還能聞到屍體腐爛後特有的味道。
時不時的被照明彈點亮的夜色中,正前方視野內是一大片蜿蜒到視線儘頭的戰壕和鐵絲網,當然,還有戰壕線被炮彈炸起的塵埃以及連綿不絕的槍炮聲。
扭頭看看身後,是一條幾乎和戰壕平行的河道,那河道上甚至還能看到繁忙往返的貨船。低頭再看看空空如也的雙手,衛燃失望的歎了口氣,果不其然,自己根本沒辦法帶任何武器過來。
更讓他心涼的是,這次的回歸任務之一是要拍一張照片,但自己的脖子上卻根本沒掛著相機,反倒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斜挎帆布包。
“嘎吱”一聲,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屁股底下這輛挎鬥摩托車已經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戰壕的邊緣。而那位駕駛摩托的士兵也摘下風鏡幾乎扯著嗓子朝他喊道,“這就是64集團軍的頓河陣地!但我可不知道戰地郵局在哪,更沒辦法把你送過去。”
64集團軍的頓河陣地?
衛燃先是一愣,趕緊跳下挎鬥,同時扯著嗓子問道,“今天是幾月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