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衛燃趕在小姨過來尋找徹夜未歸的阿曆克塞教授之前,留下一張字條,匆忙駕車趕往機場,走上了直飛喀山的飛機。
等到飛機起飛之後,衛燃時不時的便拿出已經裝在相框裡的黑白照片打量。而他此時的心情也格外的忐忑,他想知道尼古拉關於頓河19號陣地的回憶,卻又擔心對方會不會認出自己,同時又怕對方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郵差維克多”這個人。
在這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航班提前十分鐘降落在了喀山機場,根本沒帶什麼行李的衛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機場之後,招來一輛出租車直奔筆記本上記錄的地址。
相比二戰結束後,幾乎徹底推倒重建的伏爾加格勒(斯大林格勒),喀山保留了更多的古老建築,整個城市的曆史感也格外的厚重,但和伏爾加格勒一樣,這座同樣位於伏爾加河岸邊的城市,同樣能看到關於那場戰爭的紀念碑。
坐在出租車裡的衛燃,時不時的便會舉起那台來自卓婭的徠卡相機,趁著等待紅綠燈的間隙,對準窗外的建築一次次的按下快門。
當最後一張膠片完成曝光,出租車也停在了城市邊緣一個被森林環繞的小村子裡。
付清了車費,衛燃婉拒了出租車司機願意等自己回去的建議,踩著被雨水浸潤過的碎石路走進村子,尋找著和地址上一致的門牌號。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幾乎把這個僅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子逛了一個遍,都沒找到筆記本上提供的地址,反而惹來了幾個不懷好意的年輕人圍觀。
“外鄉人,你是來我們這裡偷東西的嗎?”
其中一個滿身酒氣的小夥子問話的同時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啤酒瓶子,而他那貪婪的注意力,已經全放在了衛燃掛在胸口的那台徠卡相機上。
早在斯大林格勒和19號陣地的衛燃已經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生死,以至於眼前這幾個年輕人的挑釁根本沒有讓他有任何危險的感覺。
“我找一位叫尼古拉的老先生,他今年大概90歲左右,他家的門牌號是44號,但我並沒有...”
“你找老校長乾嘛?”剛剛正準備給魏燃腦袋上來一下的年輕人聞言一愣,隨後將手中的空瓶子準確的丟到了不遠處的垃圾堆裡。
“老校長?”衛燃挑挑眉毛,“他是個校長?”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找尼古拉先生乾嘛?”另一個頭發染的花裡胡哨,看樣子最多也就個高中生的小夥子催問道。
“我是個郵差”衛燃拍了拍背包,“我這裡有些東西要親自送到尼古拉先生的手上。”
圍住衛燃的幾個年輕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領頭的那位年輕人後退一步招招手,“跟我來吧,尼古拉校長可不住在村子裡。”
“謝謝”
衛燃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虎口處的紋身,那牛皮本子裡還有一支來自斯大林格勒戰役的刺刀,如果這幾個年輕人真有什麼壞心思,那支刺刀或許就是自己唯一的武器。
在他的暗自戒備中,這幾個遊手好閒的年輕人走在前麵,帶著衛燃穿過村子,走上了一條通往村外森林裡的水泥路。而與此同時,為首的那位年輕人也主動解釋道,“尼古拉校長一直住在學校裡,隻要在村子裡問問,任何人都願意帶你過去。”
“尼古拉先生一直在這裡當校長嗎?”走在最後的衛燃好奇的問道。
“很久就在了”
一個留著紅色莫西乾發型的年輕人說,“據我所知,那座學校在蘇聯時代是一座精神病院,當時連我們這個村子都才遷過來,而尼古拉先生當時是那座精神病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