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蘇聯沒了,那座精神病院也在尼古拉先生的努力下變成了一座學校,甚至我爸爸還在那座學校裡讀過書呢。”
“我哥哥也在那裡上過學”
領頭的年輕人跟著說道,“就連我也在那裡上過學,隻不過那座學校十年前就停辦了,現在隻有尼古拉校長自己還住在那裡。”
衛燃沒有再問,但內心的疑惑卻越來越多,如果這些年輕人說的是真的,那牛皮本子裡提供的信息難道是錯誤的?還是說他要找的尼古拉和他們幾個人嘴裡描述的尼古拉校長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壓下心中的疑惑,衛燃安靜的跟著前麵那幾個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的年輕人沿著密布裂紋的老舊公路繼續前進。等到身後的村子被高大茂密的鬆樹徹底擋住,道路儘頭也悄然出現了一座打理的格外整潔乾淨的高牆大院。
和衛燃印象中的學校不同,這座學校的院牆有足足兩三米高,更為誇張的是,在大門兩側圍牆轉角的位置甚至還分彆保留著一個極具年代感的哨塔。
而在半開的大門裡,綠意盎然的草坪中央是一條青石鋪就的甬道,兩邊粗壯的橡樹為其提供了大片的陰涼。幾隻不知道從哪跑來的肥貓肆意的躺在道路中央,儼然一副攔路虎的囂張模樣。
聽著從甬道儘頭時不時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衛燃不解的看向那幾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年輕混混。
為首的年輕人見怪不怪的攤攤手,“繼續往前走吧,等下你就看到了。”
還不等衛燃邁步,悅耳的馬蹄音由遠及近,一個身穿皮褲光著膀子的老頭兒,駕駛著一輛黑色的老式哈雷摩托從甬道儘頭的那棟二層小樓後麵駛來,隨後四平八穩的停在了眾人身前,用高腰靴子一鉤,熟練的打開了腳撐。
這是尼古拉?
衛燃看著對方長著老年斑的身上堪稱亂塗亂畫的紋身以及紮成辮子的稀疏白發,實在難以把他和當初在19號陣地那個乾瘦乾瘦的小郵差對上號。
“你們幾個混蛋怎麼來我這裡了?”這光膀子老頭兒嗓門中氣十足,說話的同時還從褲子口袋裡摸出包煙自顧自的點上,隨後將煙盒丟給了為首的年輕混混。
“校長,有個郵差找你,說有些東西要親自送到你的手上”這年輕混混熟練的接過煙盒,自顧自的點上煙,扭頭看著衛燃問道,“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維...衛燃”
在不知道騎在摩托上的老頭子是不是19號陣地的那個小郵差尼古拉之前,更不知道對方關於19號陣地的記憶裡有沒有“郵差維克多”之前,在他故意以郵差的身份和對方見麵的時候,他可不想再說出維克多這個可能讓對方響起什麼的俄語名字。
“尾...”年輕混混試著重複衛燃的漢語名字,幾次之後乾脆的放棄,噴雲吐霧的朝雙手按著油箱的老頭說道,“總之,就是他找你。”
“華夏人?”這老頭子突兀的問道。
衛燃一愣,微笑著點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尼古拉校長彈飛抽了沒兩口的香煙,伸手擰動鑰匙熄滅了摩托車的,等風吹過橡樹葉的聲音清晰可聞之後,這才平淡的問道,“我上次見到華夏人的時候蘇聯都還沒解體呢,所以年輕人,你找我有什麼事?”
“想請你看看這張照片”衛燃在對方的注視下打開背包,將裝在裡麵的相框拿出來遞給了仍舊騎在摩托車上的老頭兒。
疑惑的接過相框看了一眼,尼古拉抬頭看著衛燃,臉上露出了詢問之色。
“頓河,19號陣地。”衛燃簡短的回答了對方的疑問,同時死死的盯著他的麵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