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寂靜的夜色裡,清脆的金屬敲擊聲讓剛剛睡著的衛燃猛的一個翻身,手忙腳亂的抓住了放在身邊的手槍。與此同時,一枚鵪鶉蛋大小的石頭從卡車後保險杠上跌落,撞在柏油路麵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距相距不到二十米的安保室門口,那位前台大媽打著哈欠收起彈弓,轉身鑽進了休息室。
而在車裡的衛燃此時也徹底沒了睡意,掏出手機看了看,淩晨兩點零八分,但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卻已經是第四次了。
“艸!”
衛燃氣急敗壞的收起手槍,裹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重新躺下。他是看明白了,卡爾普就是不想讓自己睡覺!
頓河19號陣地老子都挺過來了,能怕你這個?衛燃給自己找了個蒼白的借口,閉上眼睛平複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睡著。
可就在他開始犯迷糊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踩來踩去。等他伸手摸到一坨毛茸茸會動的東西時,整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跳著腳爬起來一頓胡蹦亂跳,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車廂裡已經多了兩支肥的幾乎流油的大白兔!
這特麼要是野生的,他能把掛在頭頂的汽燈給吃下去!一把撩開帆布簾子,衛燃“媽呀”一聲坐在了坑坑窪窪的地板上,隻見帆布簾子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起了一塊足有門板大的海報,其上印著的,卻是個毛發豐滿的高加索犬的大頭!最坑爹的是,這狗頭海報還特麼是夜光的!
再看看時間,淩晨三點十九分,合著自己最多也就睡了一個小時?衛燃神色難看的瞅了眼紅旗林場門口的方向。賭氣似的撂下簾子,摘下掛在頭頂的汽燈熄滅收進牛皮本子,隨後又拉過來旅行箱扣上,一屁股坐在上麵盯著帆布簾子,他倒要看看,對方接下來還有什麼新鮮招數。
然而這一等,就等到了淩晨五點多,對方卻再也沒鬨出什麼動靜。一晚上沒睡好的衛燃靠著帆布車棚,眼睛閉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最終沉沉睡去打起了胡嚕。
悄無聲息的,那位前台大媽將帆布簾子的抽繩係成死扣,隨後繞到靠近駕駛室的一側,用一枚手術刀輕輕劃開帆布篷子的一角,伸手進去往裡塞了一枚煙霧彈,轉身鑽進了路邊的灌木叢。
濃烈的煙霧在車廂裡彌漫,被嗆醒的衛燃幾乎以為整輛卡車被點燃了,手忙腳亂的就要掀開簾子跳出去。
“這特麼哪個混蛋係的死扣?!”衛燃惡罵了一句,隨後便被煙霧搶得連連咳嗽。
根本顧不得彆的,他的左手握住了一枚毛瑟刺刀,用力一揮劃開了帆布簾子,收回刺刀的同時,連滾帶爬的跳出了車廂。然而當他雙手雙腳觸及地麵的時候才發現,車廂後麵的柏油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鋪了老大一片粘鼠板。
這一跳之下,不但雙手雙腳壓在了粘鼠板上,周圍幾張上麵甚至還沾著幾隻仍在掙紮的大老鼠!
忍著惡心撕掉手上腳上的粘鼠板,衛燃蹲在路邊捧起沙土搓洗掉手上沾染的粘液。而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那輛卡車車廂裡仍舊在往外洶湧著濃烈的紅色煙霧。
勉強清理乾淨了手上的贓物,衛燃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五點四十七分,距離九點集合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這次是真的不能睡了,已經被折騰的宛如神經質的衛燃警惕的環顧四周,直等到車廂裡不再往外冒煙,立刻鑽進去拿出了那支微聲狙擊步槍朝著頭頂扣動了扳機。
微弱的槍聲連續響了兩次,完成警告射擊的衛燃轉身爬上駕駛室車頂,抱著槍盯著紅旗林場的方向。
距離路邊不到十米的灌木叢裡,前台大媽的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肥胖但靈活的身體無聲無息的後退,兜著圈子走回林場,直接回了谘詢中心屬於自己的宿舍。
強撐著困意熬到了八點五十分,衛燃顧不得管灑滿車廂的行李,拎著抱了一晚上的狙擊步槍跑進紅旗林場,掐著時間在九點整的時候站在了谘詢中心的門口。
“昨晚睡的怎麼樣?”一身酒氣的卡爾普睡眼惺忪的走出來,親切的和衛燃打著招呼。
“很好”衛燃咬著牙擠出笑臉,“紅旗林場附近的野生動物非常活潑,非常熱情好客!”
“謝謝你的誇獎,進來吃早飯吧。”卡爾普說到這裡指了指衛燃手裡的武器,“記得把你的武器存在前台,在這裡暫時你還用不到那東西。”
“所以我的課程現在就開始了?”衛燃跟著對方一邊往谘詢中心走一邊問道。
卡爾普看了看手表,“兩分鐘之前就開始了,順便說下你的時間安排,你可以選擇學習一個星期,休息一個星期,也可以選擇連續學習半個月,然後休息半個月,隻要提前和我說就可以。”
“先按第一種方式吧!”
衛燃說話的同時,將手中的微聲狙擊步槍以及揣在兜裡的微聲手槍遞給了前台大媽,在對方遞給他的存單上簽上名字,追著卡爾普鑽進了一間並不算大的餐廳。
“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卡爾普等衛燃自己端來飯菜,這才不緊不慢的將一張地圖鋪在餐桌上,“這是紅旗林場的地圖,邊界都有鐵絲網。10點鐘的時候,你和季馬的遊戲就在這片區域內開始。”
“什麼遊戲?”剛咬了一口餡餅的衛燃抬頭問道。
“先把這個戴上”
卡爾普說話的同時,將一塊手表遞給了衛燃,“這是定位器,隻要你跑出紅旗林場的範圍就會收到警報,另外如果你遇到危險,也可以按住紅色的按鈕。”
一邊說著,卡爾普還從兜裡掏出一張拍立得照片遞給衛燃,指著照片裡的電子設備說道,“在紅旗林場範圍之內,我藏了三塊黑板。這個東西是和黑板放在一起的,你的任務是找到黑板,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你的手表和這個東西碰一下。”
“季馬呢?”衛燃戴上手表不明所以的問道。
“他會在10點整出發”
卡爾普說到這裡,已經換了一身獵人裝的季馬老老實實的拿起桌子上的彩彈槍晃了晃,“有效射程40米,我的工作就是抓到你。”
“他用彩彈槍每打到你一次,就代表抓到你一次。”
卡爾普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一天之內,他抓到你滿10次,你就要支付兩萬盧布的贖金。”
“還有贖金?”衛燃瞪大了眼睛。
“當然,當然要有贖金。”
卡爾普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上的拍立得照片,“如果你在下午六點之前,找到了這三個黑板中的任意一個就可以結束遊戲,回來之後不但有晚飯,還有宿舍。找到任意兩個,當天的贖金減半,如果三個都找到,贖金全免。”
似乎是嫌賭注不夠大,卡爾普繼續說道,“如果你不但三個黑板都找到並且在上麵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下午六點前季馬抓到你的次數不足10次,你就可以來我這裡領一萬盧布的獎金。季馬,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一萬盧布的獎金由你來支付。”
轉過頭,卡爾普繼續朝衛燃說道,“當然,如果在下午六點之前,你一塊黑板都沒找到就不用回來了。明天我會讓季馬給彩彈槍換個顏色的子彈繼續抓你,現在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沒了”衛燃咽了口唾沫艱難的答道。
“那麼,用餐愉快。你還有46分鐘的時間吃早飯,10點鐘的時候,我會讓季馬出發開始他的狩獵。”卡爾普說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飲而儘,起身施施然的離開了並不算大的餐廳。
衛燃和季馬對視了一眼,後者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看來我欠你的錢今天就能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