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一樓的掛鐘準時的想起了悠揚的報時聲,阿圖爾也輕輕敲了兩下衛燃的房門。
等到後者打開房門,阿圖爾朝衛燃招招手,引著他走向了一個堆滿雜物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的窗戶已經被一個挨著一個的木頭箱子徹底擋住,等到衛燃關上房門,房間裡也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阿圖爾這才點燃了一直拎在手裡的煤油燈,借著那僅有花生米大小的火光,他從懷裡拿出一支波蘭生產的拉多姆手槍和一個裝有子彈的紙盒地鐵了衛燃,同時低聲提醒道,“不到必要關頭不要開槍,一旦把鏈狗引過來,我們兩個跑不掉的。”
接過手槍和子彈,衛燃簡單的檢查了一番,隨後將這支手槍的彈匣壓滿,至於剩下的子彈,則順手揣進了兜裡。
“我們走吧”
阿圖爾說完,便吹滅了油燈,和衛燃一前一後的離開房間,踩著樓梯悄無聲息的穿過充斥著呼嚕聲的二樓,隨後又摸黑走進廚房,拿上一捆繩子和一把鏟子,順著小門離開了海妖酒館。
頂著夾雜著海腥味的寒風以及迎麵吹來的冰冷雨點,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沿著海岸線摸黑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
相比後世的那座旅遊城市,如今這裡的海岸線多少顯得有些蕭條,尤其遠處隱約可見的軍艦,更讓這片海灣染上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倒是阿圖爾,似乎已經沿著這條路走了無數遍一樣,帶著衛燃近乎小跑的在緊挨著岸邊的一小片樹林裡轉了一圈,等他們從這片樹林的另一邊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一塊礁石旁邊,靜靜的躺著一條倒扣的小木船。
“你在這裡等著,用鏟子挖一個一米深,半米寬的坑出來。”
阿圖爾說完,直接趴在了潮濕的沙灘上,以匍匐的姿勢小心翼翼的接近著那條倒扣的小船,並在不久之後,從船尾附近的泥沙中,扒拉出了兩個足有微波爐大小的木頭箱子。
在忙著挖坑的衛燃注視下,阿圖爾用提前帶來的一根繩子拴住了這兩個木頭箱子的提手,隨後匍匐著返回樹林,招呼著衛燃一起幫忙拉動繩子,將那兩個木頭箱子全都拽進了樹林。
借著這倆箱子拖動時拱起的泥沙幫助,剛剛阿圖爾在沙灘上留下的痕跡也被抹除的一乾二淨,隻剩下了些許意義不明的拖痕。
順利拿到箱子,阿圖爾並沒有急著回去,而且掏出一把鉗子和一把螺絲刀,就地將兩個箱子拆解開。而趁著個功夫,衛燃也在森林邊緣的沙地上輕鬆挖出來了一個足夠大沙坑,隨後再一次湊到前者的旁邊看起了熱鬨。
這兩個木頭箱子裡各自裝著一個帆布背包,背包裡更是裝滿了一個個二戰德國配發的鐵皮罐頭。
但即便阿圖爾不說,負責幫忙的衛燃也能憑借這些罐頭的重量猜出來,裡麵裝的大概率不是能進嘴裡的東西。
和衛燃各自背起沾著潮濕細沙的帆布包,阿圖爾將那兩個木頭箱子連同帶來的繩子一起,全都丟進衛燃挖出來的沙坑裡,隨後手腳並用的用沙子埋的嚴嚴實實。
摸著黑清除了周圍的腳印手印,兩人不敢耽擱時間,拍打乾淨身上的沙子,又找了個水窪涮了涮腳上的鞋子,隨即立刻開始原路返回。
相比來的時候,這返程的路上,阿圖爾要謹慎了不少,全程不但一直儘量走在樹木或者建築的陰影裡,甚至連腰都不敢直起來。
如此的一路小小,眼看著兩人距離海妖酒館僅僅隻剩下不到一百米的時候,身後卻隱約亮起了昏黃的車燈。
根本來不及商量,兩人不分先後的躲到了路邊的灌木從裡麵。緊接著,一輛挎鬥摩托從他們的身邊駛過,隨後又跑過去一輛黑色的轎車。
“摩托鬥裡坐著的好像是亞當?”阿圖爾嘀咕了一句,隨後大驚失色,“壞了,他們去朝酒館去的!”
“你先回去”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從對方的肩膀上扒下了帆布背包,“儘量拖延點時間,這兩個背包我先找地方藏起來。”
“裡麵的東西很重要。”
阿圖爾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直到衛燃點頭,這才抄近路快步跑向了不遠處的酒館,而這個時候,那輛挎鬥摩托已經停在了酒館門口了。
看了眼借著建築掩護快步跑向酒館後門的阿圖爾,衛燃將手中這兩個沉甸甸的背包藏到了一棟坍塌的木頭房子廢墟裡,隨後也快步跑向了海妖酒館。
同一時間,已經從後門進入酒館的阿圖爾一邊高聲回應著越來越狂躁的敲門聲,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脫掉了身上濕透的衣服和鞋子,將它們統統遞給那個啞巴老人,順便又接過對方遞來的睡袍套上,這才打開了房門。
“抱歉,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冷了。我剛剛在給取暖爐添煤,沒有聽到敲門聲。”阿圖爾抱怨天氣的同時,不著痕跡看了眼鏈狗亞當搭在腰間佩槍上的上,又看了看遠處的的轎車,好奇的問道,“亞當先生,這麼晚是有人準備住在這裡嗎?”
亞當將手電筒的光束打在阿圖爾的臉上,稍作觀察之後狐疑的問道,“你的那個酒保呢?添煤這種小事還需要你來做?”
“他可能去和姑娘約會了吧”
阿圖爾無奈朝身後吧台那邊傳來的呼嚕聲比了比手指頭,“所以這種事隻能我自己做了,難道還能指望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家夥能想著這種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