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薩,他們肯定有時間的。”
穗穗自信滿滿的做出了保證,“一百萬盧布的讚助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他們未來一年的成本支出了,有人願意給他們提供這麼多的資金,他們隻要腦子沒問題,就一定會有時間的。”
“記得邀請他們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衛燃在一邊提醒道。
“稍等一下”
穿著一身正裝的安菲薩話音未落已經推開了車門,又給自己的臉上額外戴了一副無框眼鏡,這才不緊不慢的走進了寵物醫院。
時間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安菲薩這才在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熱情相送下離開了寵物醫院,並且直等到她啟動車子在下一個路口拐彎之前,衛燃都能看到那對年輕的男女還在寵物醫院的門口慶祝呢。
“你和他們說什麼了?”衛燃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隻是說我的老板願意給他們的寵物醫院投一小筆錢”負責開車的安菲薩攤攤手,“然後約了時間。”
“安菲婭說,那家寵物醫院從營業開始到現在,還一直處於持續虧損狀態呢,每個月連均攤成本都賺不回來。”
穗穗得意的說道,“彆說一百萬盧布,就算五十萬盧布的投資,都能讓他們多堅持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當然不會拒絕的。”
衛燃想了想說道,“彆太為難他們”。
“放心吧”
穗穗得意的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副眼鏡顯擺道,“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而且安菲婭還幫我準備好了能偷拍的眼鏡呢!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他們多拍幾張照片,然後好好問問他們的寵物醫院的經營狀況。”
“你甚至可以給他們一些建議”
衛燃樂不可支的慫恿道,難得穗穗對這種事這麼有興趣,他當然要給予支持了,畢竟他們之間聊的越多,留給自己的時間也就越長。
一行三人入住提前定好的酒店稍事休息了一番,穗穗換上了一身平時極少穿的正裝,告彆了名義上準備留在酒店等消息的衛燃,在安菲薩的帶領下興致勃勃的走下了樓。
“歪歪歪?信號清楚嗎?”
一樓大廳裡,穗穗先是用貼著亮片的指甲摳了摳彆在胸口位置的貓貓頭形狀胸針,同時低著頭,煞有其事的用衣領掩住嘴巴低聲問道。
“清楚,清楚的很。”
正在房間裡換衣服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按住通話鍵給出了回應,同時也往另一邊的耳朵裡塞了另一個耳機。
“諸君,等著我勝利的消息吧!”
戲精上身的穗穗在鑽進商務車的同時念叨了一句準備了不知道多久的台詞,甚至還從兜裡翻出個大的誇張的墨鏡戴在了臉上——哪怕她那張小臉上已經有一個可以拍照的眼鏡了。
“這個戲精...”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從兜裡翻出一頂棒球帽扣在頭上離開了酒店。
當另一個耳機裡,遠在喀山的安菲婭提示穗穗已經和列昂特以及他的女朋友在咖啡廳碰麵時,衛燃也已經搭乘出租車趕到了已經關門的寵物醫院附近。
借著傍晚昏沉的夜色,衛燃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身上的外套換了個麵,隨後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溜溜達達的走向了寵物醫院的大門。
神色如常的彎腰撬開落鎖的卷簾門,衛燃鑽進去之後又立刻將卷簾門拉上,隨後直接打開了寵物店裡的照明燈。
與此同時,遠在喀山的安菲婭也已經暫停了這家寵物醫院的監控拍攝。
寵物醫院的卷簾門內側,衛燃從兜裡掏出一雙鞋套包裹住腳上的鞋子,又用濕巾擦了擦地上並不存在的腳印,這才開始了翻找。
從一樓的前台到一樓僅有的一間辦公室,一無所獲的衛燃沿著樓梯快步來到二樓打開了照明燈。
這一層和樓下的麵積大小差不多,布局也沒什麼區彆。隻不過原本前台和候診區的位置變成了客廳,其餘幾個房間變成了臥室和雜物室罷了。
將客廳以及淩亂的堪比曾經卡堅卡房間的臥室一頓翻找,一無所獲的衛燃最終鑽進了那間堆滿了收納箱的雜物室。
萬幸,這些箱子上都用記號筆寫著一些標簽,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列昂特和他的女朋友的。
直接拽出剩下幾個,衛燃將其一一掀開之後,最終總算發現了幾本看起來很有年頭的相冊以及幾個帶著些許燒焦痕跡的相框。
抬頭看了眼遮住窗子的窗簾,衛燃翻開第一本相冊一張張的看了過去。
“運氣不錯”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這本相冊的第一張,就是他曾在列昂特的電腦裡看到的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繼續往後一張張的翻閱,這相冊裡也出現了太多沒有出現在列昂特電腦裡的生活照。
然而,直到他翻完了整本相冊,卻依舊沒能找到曾經看到過的那一張。
不死心的翻開第二本,衛燃立刻來了興致,這一本相冊的第一張,便是他曾經額外關注的,那張列昂特的媽媽在火車車廂裡拍下的照片。
拿著這張原版照片,衛燃可以清晰的看到,列車車廂的窗戶外麵,那輛卡車的車門上用清晰的白色俄語字跡寫著“通古斯煤田”字樣,在這串文字下麵,還勉強能看出一組數字“16929”。
倒是正從駕駛室的車窗裡伸出來的那頂帽子,剛好擋住了揮舞帽子的人的臉。
掏出手機,將焦點對準照片裡的卡車拍了一張特寫,衛燃繼續往後翻動,尋找著有價值的線索。
很快,他便在一張照片裡看到了掛在牆上的蘇聯國徽,這國徽的一邊,掛著的是赫魯曉夫的頭像,另一邊掛著的卻是兩個金黃的玉米棒子,甚至,他還能勉強看到,那兩個他曾經親眼看著掛上去的玉米棒子旁邊,還有一句用紅色油漆寫出來的調侃——“我們的土豆政客”。
沙戈力去過那座廢棄礦場了?
衛燃皺起了眉頭,他清楚的記得,當初阿波利可是說過,他準備讓那輛運輸車在暴風雪裡失蹤的,既然如此,沙戈力又是怎麼找到那裡的?
帶著疑惑給這張照片也拍了一張特寫,衛燃繼續往後翻動,可接下來的照片裡,卻再也沒有與此相關的任何鏡頭,大多數全都成了沙戈力和他的妻子在各種背景的合影。
不死心的拿起最後一本相冊,這裡麵唯一算得上收獲的,便是一張墓碑的照片。
“謝爾蓋·彼得羅維奇·巴爾蘇科夫?”
衛燃仔細辨認了一番墓碑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照片裡擺在墓碑旁的鮮花,最終還是給這張照片拍了一張特寫。
將這收納箱額外檢查了一番,直到確定沒有什麼收獲,他這才將其恢複原狀,隨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寵物醫院。
“監控係統重新開啟了”
右邊耳朵的耳機裡,安菲婭在衛燃離開寵物醫院五分鐘之後給出了消息。
“辛苦了”
衛燃回應了一聲,隨後摘下耳機揣進了兜裡,閃身走進路邊一條被建築陰影籠罩的巷子。
等他從另一邊走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外套已經被他塞進了垃圾桶。
等他在另一條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返回酒店的時候,穗穗那邊也結束了和列昂特的談話,並且慷慨的給這對同齡人一晚上的考慮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