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繩子垂降到商場三樓,還沒等站穩,他便看到了當初在這裡俘虜的另外兩個法外傭兵。
隻不過,這才幾天的時間,這倆留下來的傭兵已經以屍體的狀態被繩子吊在了三樓的天花板上,甚至他們各自的胸前,都還分彆綁著兩個定向雷。
「列瓦,那幾假姑娘怎麼辦?」
衛燃跟著列瓦一邊順著三樓被炸塌的地板邊緣固定的繩子繼續往下滑一邊問道。
「讓她們繼續在對麵那棟建築的地下室裡藏著吧,這些天收集的吃的喝的足夠她們堅持一個月的時間了。
等我們以後拿下這裡,再去接她們離開就是了。總之快走吧,我們先去和伊萬他們彙合。「
話音未落,列瓦已經在距離地麵的那些建築殘骸尚有一米多高度的時候割斷了頭頂的繩子。隨後又從炸爛的扶梯r /> 「對麵那棟建築?什麼時候過去的?」
本就是旁敲側擊的衛燃壓下心頭的疑惑明智的沒有繼續追問免得露餡,隻是在同樣割斷繩子跳下來站穩之後,趁著離開之前最後檢查了一番身上的武器裝備。
萬幸,雖然又給自己送回了這座商廈,但身上的武器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不但微聲狙擊步槍和手槍都在,而且就連當初繳獲的衝鋒槍也不缺,甚至,他的包裡都還放著那台隨身聽和好幾顆手榴彈!
「準備好了嗎?」
列瓦布置好了最後一顆定向雷之後,重新拿起那支法國狙擊步槍低聲問道。
「準備好了」衛燃低聲回應了一句,同時也給手裡的衝鋒槍推上了子彈。
「換那個」列瓦指了指腳邊一具車臣士兵手裡的ak74,「你裝做我的副射手。」
「沒問題」
衛燃果斷了撿起了那支落滿了灰塵的突擊步槍,反複拉動槍機確定可以用之後,順手又撿了兩個纏繞在一起的彈匣彆在了腰間。
「走吧」
列瓦同樣給他手裡的狙擊步槍推上了子彈,在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中,抱著槍帶著衛燃大步走出了這座商場,如同當初他們躲進這裡的時候一樣,從那個不堪折磨跳樓之後被穿在鋼筋上,至死都赤裸著身體的金發女孩身旁,麵無表情的走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
或許是他們身上的法外迷彩服以及識彆用的布條,又或許是因為列瓦那坦然的神色。
這一路上,他們倒是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甚至,一隊路過的車臣士兵還遠遠的朝他們招了招手,並且大聲用車臣語喊了些什麼。
而抱著槍的列瓦則在同樣熱情的用法語回應了幾句之時,還不忘敬了個單手法式軍禮。
相應的,那些明顯同樣聽不懂法語的車臣士兵也或是揮手或是回禮,甚至還有個看著也就20歲不到的年輕車臣士兵,熱情的從他的兜裡掏出兩個皺巴巴蘋果分給了列瓦和衛燃二人。
「哢嚓!」
列瓦啃了一大口蘋果,熱情的用法語招呼著衛燃,跟著這隊車臣士兵一起往前,雞同鴨講的硬是走了兩條街區。
半路上,他甚至還渾不在意的從腰間抽出那支做功精良的p88手槍,帶著殘酷的笑意,擊斃了一個被釘在木頭電線杆上,而且被剜掉了眼睛的俄軍士兵。
無疑,他的這番操作換來了那些車臣士兵的歡呼,甚至還讓他和衛燃各自又得到了一份新的禮物——兩根用廚房錫紙胡亂包著的雪茄。
得益於這隊不到20人的車臣士兵的「護送」,兩人可以說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距離伊萬等人藏身的地下室僅剩不到兩個路口的位置。
揮手告彆了那些急著奔赴戰場的車臣士兵,列
瓦扛著槍一邊繼續往地下室的方向
走一邊說道,「那些車臣兵都是去增援總統府戰場的,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可以趁著那邊打的正激烈的時候,幫助伊萬他們趕緊逃出去。」
「列瓦」衛燃突兀的喊住了對方,「看前麵。」聞言,原本在觀察左右的列瓦立刻看向了正前方,緊跟著便心頭一沉。
昏暗的天色下,無論他還是衛燃,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兩個路口之外,一輛帶有白色油漆塗裝的bp1步戰車正在緩緩轉向,同時,周圍還有些人正在朝著伊萬等人藏身的地下室窗戶裡丟著帶有火光的燃燒瓶!
「幫忙!我擊殺周圍的人,你去周圍找火箭筒!」列瓦話音未落,已經加快腳步衝向了路邊一輛被焚毀後還殘存著屍體的坦克,拎著他的狙擊步槍匍匐著爬到了坦克p; 左右看了看,衛燃不敢耽擱,快步跑向了路邊一棟似乎遭受過空襲的筒子樓殘骸。
幾乎就在他重進筒子樓的同時,恰好看到一個看年紀少說得有50歲的車臣士兵叼著一顆香煙手裡拎著一支ak突擊步槍慢悠悠的走出來。
「朋友,有火箭彈嗎?」衛燃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朝著對方伸出右手的同時用法語問道。
幾乎下意識的,這個老兵便要摸槍,可在見衛燃一臉笑意毫無防備的樣子時,又下意識的鬆開折疊槍托想和衛燃的手握在一起,同時也張嘴用車臣語說了句什麼。
「嗒!」
就在衛燃的手和他那隻密布著老繭的手握在一起的同時,前者也扣動了藏在袖口裡的微聲手槍扳機,準確的命中了後者的肝臟,同時順勢拽著對方的手拉近懷裡。
「嗒嗒!」又是兩聲被外麵的交火聲掩蓋的微弱槍響,伴隨著彈殼落地,這個老家夥的胸口也被鑽出了兩個小孔。
將這個老家夥放倒在地,衛燃踩著破碎的樓梯一路上行,很快便在樓梯轉角處發現了一坨還冒著熱氣的屎坨坨,以及丟在旁邊的兩條拿來當衛生紙用的女式內褲。
「晦氣!」
衛燃嫌棄的看了眼手上帶著的手套,加快腳步爬上了二樓,快速將那些搖搖欲墜的房間挨個看了一遍,並在一無所獲之後,立刻爬上了幾乎露天的三樓。
在這一層,他倒是發現了一具幾乎被碎磚爛瓦徹底埋起來的車臣士兵屍體。而在這具屍體的身下,竟然還壓著一支二戰時期用來對付坦克的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以及滿滿一箱子威力驚人的14.5機槍彈!
「怪不得這次把反坦克槍給我了!」
衛燃咧咧嘴,將這支反坦克槍拽出來瞄準了兩條街外的步戰車,隨後又將那具骨頭碎了不少的屍體重新調整位置擺在了這支老爺爺槍的後麵做出了瞄準的姿勢。
「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兒,應該也好使。」衛燃像個神經質一般自娛自樂的念叨同時,也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那支沉重的反坦克槍,耐心的換上了裝有穿甲彈的彈匣,以及配套的槍口製退器。
用這支二戰初期的反坦克槍打bp1步戰車好使嗎?答案當然是毫無疑問的好使!
最薄6毫米最厚不到30毫米的傾斜裝甲,兩者間連兩百米都不到的直線距離,以及衛燃在三樓的高度,進而彌補了鋼板傾斜角度帶來的優勢。
最重要的是——那輛正用炮塔慢悠悠的拆解上層建築,明顯準備活埋了伊萬等人的步戰車,它竟然背對了衛燃!「哢嚓!」
伴隨著下壓槍機釋放鈕,一顆誰看誰興奮的粗大穿甲彈被粗暴的推進了彈膛。
輕輕移動槍口,如此近的作戰距離讓衛燃輕而易舉的便瞄準了車長的位置。「轟!轟!轟!」
一聲挨著一聲的低沉轟鳴中,一發發20毫米口徑的穿甲彈也像一柄柄重錘一樣砸在了那輛
步戰車的車身之上!
連續三槍過後,製退器噴出的高壓氣體吹起的煙塵已經將呲牙咧嘴的衛燃徹底籠罩。
為了抗衡那巨大的後坐力而屈膝蹬著牆壁的衛燃,此時也根本顧不上肩膀的酸麻酥爽,開掛似的收了反坦克槍,在蕩起的煙塵中爬起來,玩了命的跑到了這層樓的另一邊。
毫無疑問,這成效顯著的三槍成功的引起了那輛步戰車的注意,而在它慌忙的調轉車頭的功夫,周圍那些參與助攻的車臣士兵也紛紛將槍口轉了過來,朝著那團煙塵便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提前躲在坦克的擊倒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筒子樓三層的另一邊,衛燃再一次將粗大的槍口從一個射擊孔捅了出去,瞄準了那輛步戰車駕駛員的位置,便果斷的再次打出了一發威力驚人的鎢芯穿甲彈!
「轟!」
又一次低沉的槍響過後,那輛仍在原地調頭的步戰車立刻失去了控製似的,靠著兩條反向運動的履帶原地轉起了圈子。
而在周圍那些車臣人將火力移動到第二個煙團之前,作弊的衛燃便再次收了神通撒丫子就跑!
幾乎連滾帶爬的回到二樓,他這次卻並沒有急著開火,反而躲在昏暗的樓道裡重新給反坦克槍換上了高爆彈和配套的製退器!
「轟!」
找準機會的衛燃再一次扣動了沉重的扳機,那發高爆彈砸在步戰車一側的瞬間,他在瞄準鏡裡清楚的看到,那一片三四個正舉著槍瘋狂掃射的車臣瞬間蕩起了一團圍繞在腰間的血霧,其中一個離著最近的,甚至整個上半身都和驅趕徹底分開斷成了兩節!
輕輕移動槍口,已經換了個肩膀抵住槍托的衛燃麵無表情的替卡爾普隊長等人一次次的扣動了扳機,一次次的將那些躲在步戰車旁邊甚至後邊的人摧毀成了一塊塊血腥的殘塊!
「轟!」
當最後一發高爆彈打出去,一個蹣跚著從步戰車裡爬出來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肩膀往上便在瞄準鏡裡無聲的炸開,他剩下的屍體,也直挺挺又摔回了步戰車的車廂裡!
「呼——」
衛燃長出了一口氣,拔掉空彈匣換上了新的。然後,還沒等他決定好接下來該用哪個肩膀來抗衡那巨大的後坐力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右邊胳膊一熱,緊接著便是鑽心的劇痛!
「啊————!嘶————語語語!*啊!」
衛燃先是愣了愣,待看到隻剩下一層肉皮還連在一起的右邊胳膊時,立刻在噴薄的鮮血中發出了一連串極力忍耐的慘叫!
攥著斷臂躺倒在地,他先是收了身旁的反坦克槍,隨後咬著牙取出毛瑟刺刀,一臉狠戾的割斷了右手臂仍舊連在一起的肉皮!
僅僅隻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第二顆、第三課、第四顆子彈,便不加掩飾的從斜對角一棟樓的三層一次次的打了過來,在與牆壁、地麵的撞擊中,激起大大小小的磚屑碎石,一點點的壓縮著衛燃的活動空間。
儘可能將身體躲在牆壁的後麵,被疼的直抽抽的衛燃哆哆嗦嗦的扯掉了包頭的方巾,胡亂擰了幾圈之後,用牙咬著一頭,用左手攥著另一頭,以最快的速度纏死了右手斷臂。
等到原本噴射狀的鮮血被勉強止住,他這才手忙腳亂的翻出急救包,從裡麵扯出止疼針紮在了傷口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