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肆虐了一個晚上外加一個上午的暴雨總算偃旗息鼓。風雨過後,窗外的糖楓林也洗的乾乾淨淨透著醉人的綠意和潮濕清新的空氣。
推門開窗,四假臉上畫著印第安彩繪的年輕姑娘,也相繼走到門口的走廊上,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活動著因為一直在做手工而略顯僵硬的肩膀。
順便,包括最後走出門的衛燃,都在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那些在門口的草地上,嘰喳喳蹦來蹦去的不知名小鳥。
「那是北美知更鳥」
同樣在伸懶腰坦圖笑著介紹道,「它們是最常見的鳥類,在某些印第安原住民的傳統裡,這些一夫一妻製的小家夥也是愛情的象征。」
她這邊話音未落,不知是讚同她的介紹還是在反駁她的說法,遠處那片紅杉林的方向,竟然傳來了一聲無比淒慘低沉的嘶吼,「啊~哦——!」
「額…」
坦圖苦惱的撓了撓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格外頭疼的用肯定的語氣猜測道,「是駝鹿,而且聽聲音,它似乎正在發怒。」
「啊~哦——!」坦圖剛說完,遠處的紅杉林裡立刻又傳來了一聲拉著長音的慘叫。
「要不…」穗穗頗為心動的,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去看看?」
見坦圖看向自己,蔻蔻等安菲婭翻譯了穗穗的提議之後,立刻也點了點頭,「我隻聽說這種鹿非常大,還沒親眼見過呢。」「超出你們認知的大」
坦圖咬咬牙,最終還是在慘叫中說道,「拿上獵槍,我們徒步過去看看,摩托車的聲音會讓它受驚的,我可不想激怒這樣的怪物。」
聞言,眾人一窩蜂似的返回了木屋,各自取了進入這片農場之初,從坦圖的車子後備箱裡得到的武器。
「你確定要帶著這玩意兒?」
穗穗看著衛燃手裡拎著的美式獵弓和箭筒,那張還留有漂亮彩繪的小臉上根本不加掩飾的表達著一個疑問,「大哥你是來搞笑的吧?」
「反正有坦圖大姐呢,怕什麼。」
衛燃說話間,乾脆利落的彎弓搭箭瞄準了遠處那顆殘存著斧頭印記的糖楓樹,「嘣!」的一聲鬆開了拉滿的弓弦。
在四位姑娘和一位印第安大姐的注視下,那支羽箭也不出意外的在離著那顆足有半米胸徑的糖楓樹大概半米遠的位置擦邊而過,「鐺!」的一聲穩穩的戳在了一個用於收集糖楓樹汁的不鏽鋼桶上。
「咳咳!」
衛燃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本來瞄準的就是那個鋼桶,你們相信嗎?」
「相信」
坦圖無奈的笑了笑,順手解下腰間的牛皮槍套,連同裡麵的轉輪手槍一起遞給衛燃,順便語氣溫和的調侃道,「不過如果你打算射殺駝鹿的時候,最好瞄準距離最近的糖楓樹,我相信,到時候你肯定能給那個大塊頭致命一擊。」
這話說完,不但遠處那頭駝鹿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就連四位姑娘也沒忍住先後笑出了聲。
雖然成了調侃對象,但衛燃自然不會介意,接過槍套掛在腰間,跟著坦圖走在了最前麵,穿過濕漉漉的灌木,帶著身後被卡堅卡姐妹前後保護著的兩個姑娘,深一腳淺一腳的,小心翼翼的靠近著那頭不斷慘叫的駝鹿。
當然,相比駝鹿,最先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的,除了隨處可見的糖楓樹之外,自然是那些龐然大物般的北美紅杉樹。
「你們能看到的最顯眼的那顆,高度大概在100米左右。」
坦圖指著正前方最顯眼的那顆大樹低聲介紹道,「它的根基周長超過了十米,是方圓50公裡之內最大的一顆北美紅杉。」
見所有人都停下腳步揚起了脖子,坦圖索性也
跟著站住腳,一起仰著脖子,遠遠的看著那顆高大的紅杉樹說道,「在原住民的傳說裡,神靈就住在那樣的大樹上,那裡也是最能接近逝去的人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帶來的望遠鏡?」穗穗奇怪的看著站在身邊舉著望遠鏡的衛燃。
「來的時候就帶來了」
衛燃說話間將沉甸甸的望遠鏡遞給了穗穗,「看那些紅杉樹的下麵,我發現那頭馴鹿了。「
「在哪呢?我看看!」穗穗說話間已經接過了望遠鏡看向了遠處的紅杉林。
「最高的那顆紅杉樹右手邊,有一顆倒下來的糖楓樹,往它的樹冠裡看。」衛燃在一邊指引道。
「我找找…」
穗穗一番移動雙手舉著的望遠鏡,隨後興奮的說道,「我看到它了!它好像…好像被困住了?」
「讓我看看」蔻蔻等安菲薩翻譯完之後,眼巴巴的朝著穗穗伸出了小手。
根本不等衛燃翻譯,穗穗便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蔻蔻,而衛燃也再次幫忙指引起了方向。
「它好像真的被困住了…」蔻蔻皺著眉頭用法語嘀咕了一句。
「能讓我看看嗎?」坦圖同樣用法語問道。聞言,蔻蔻下意識的看向衛燃,待他點頭之後,立刻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坦圖。
舉著望遠鏡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坦圖便將望遠鏡還給了衛燃,「確實被困住了,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自己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衛燃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了穗穗。
「注意安全」穗穗接過望遠鏡的同時,也將一直背在肩上的杠杆步槍遞給了衛燃。
「你們也注意安全」衛燃接過步槍的同時,便「哢嚓」一聲頂上了子彈。
在穗穗舉著望遠鏡的注視下,衛燃和坦圖橫向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頭不斷發出慘叫的駝鹿。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兩人也先後看到了那頭困在樹冠裡掙紮著想站起來的龐然大物。
它確實稱得上龐然大物,雖然它的鹿角似乎和那顆躺倒的糖楓樹樹杈卡在了一起,但即便如此,它的肩高最少也有兩米往上。
當然,除了這龐大的體型,衛燃和坦圖也先後注意到,在這頭駝鹿的腹部位置,還斜插著一根足有黃瓜粗細,不斷滴血的楓樹樹權。
相互對視了一眼,坦圖在那頭駝鹿不斷的哀鳴中歎了口氣,一邊給手裡那支帶有瞄準鏡的民用獵槍推彈上膛一邊說道,「這是一頭成年雄性駝鹿,那樣的傷勢它根本就活不下來。」
「這裡是蔻寇小姐的農場」衛燃善意的提醒道。聞言,坦圖動作一滯,隨後點點頭,「說的對,我確實該詢問一下這片土地主人的意願。」
「我什麼都沒說」衛燃攤手把自己摘了個乾淨。「謝謝」坦圖將獵槍扛在肩上,轉身快步走了回去。
很快,這個女人又走了回來,找衛燃要來她的轉輪手槍,瞄準那頭駝鹿的耳後便扣動了扳機。
不等回蕩在林間的槍聲徹底消退,寇蔻等人便快步走了過來,而那頭腦部中槍的高大駝鹿,也「咚!「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了潮濕的草地上。
「我先回去取鋸子和車子,不然這麼大的獵物可沒辦法帶回去。」
坦圖說著,將手裡的轉輪手槍又遞給了衛燃,「女孩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我可以信任你的,對吧?維克多先生?」
「當然,請放心吧!」衛燃接過手槍的同時做出了承諾。
她這邊前腳剛走,穗穗等人也跑了過來,湊到那個仍舊困在樹冠裡的龐大屍體掏出了手機。
「這麼大的動物,也不知道它的屠宰率能有多少。」
蔻蔻頗為意動的說道,「我分解過的體型最接近的就是夏洛萊肉牛了,但是那種牛的肌肉纖維比較粗糙,稚嫩度也不夠好,簡單的說並不好吃。」
「要不要試試?」
穗穗等衛燃幫著翻譯完立刻提議道,「我一直都好奇你的屠宰手藝呢。」
「而且這裡可沒有警察和極端素食主義者」衛燃幫著把漢語翻譯成法語之後,順便調侃了一句。
聞言,蔻蕊拔出掛在腰間的兩把獵刀看了看,格外花哨的讓兩柄獵刀繞著掌心轉了個圈說道,「我需要磨刀棒和…」
說到這裡,這個富婆屠夫抬頭看了看,「還需要絞盤把它拽起來。「
聞言,衛燃立刻摸出衛星電話撥給了坦圖,將蔥蔻的要求轉告了對方。
前後不到十分鐘,一輛小巧卻又昂貴的烏尼莫克u20小卡車也碾壓著林間低矮的灌木,從遠處緩緩的開了過來。
隻不過,還不等駕車的坦圖踩下刹車,剛剛一直在拿著衛燃的望遠鏡四處觀察的安菲婭卻突兀的說道,「老板,那棵最高的紅杉樹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有東西?」
衛燃下意識的看向了幾十米外那顆最高的紅杉,而穗穗則搶先一步接過了安菲婭遞來的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