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讓我穿上衣...”
“等你立下遺囑,自然會讓你穿上衣服的。”
衛燃攤攤手,“坦白說,櫻田夫人為了自己的體麵希望你能活下來,但是同樣給了我殺掉你的權利,所以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聞言,櫻田桃李長長的歎了口氣,終於認命的點點頭,赤身裸體的從床上爬起來,在衛燃手中的那支手槍的逼迫下離開臥室回到一樓,拎著他的公文包又折返回二樓的書房,用公文包裡的鋼筆和書房裡找到的一遝稿紙,按照“夫人”的要求寫下了一份遺囑。
在按照衛燃指出的漏洞進行連番的修改,並且重新謄抄了一份之後,櫻田桃李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又從他的公文包裡找出印章蓋在了上麵,並且額外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滿意的將這份遺囑和其餘幾份作廢的遺囑稿件全部裝入櫻田桃李自己的公文包裡,衛燃笑眯眯的說道,“接下來,我們該談談另一件事情了。”
“什麼事情?”櫻田桃李頗有些落寞的問道。
“這件事是我從同行的手裡接下的另一筆生意”
衛燃攤攤手,“你就當作是我的兼職好了,當然,如果你拒絕回答我的問題,我就隻能把你賣給我同行了。”
“到底是什麼問題”櫻田桃李陰沉著臉問道。
“我的同行不久前在澳大利亞殺死了一個招核老兵的兒子,他的代號是伯勞鳥。”
衛燃話音未落,櫻田桃李的臉色便已經一片慘白。
“他雖然沒有得到那本已經公開的相冊,但在受邀謀殺一個澳大利亞人的時候,卻意外找到了第二本相冊。”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赤裸著身體坐在書房沙發上的櫻田桃李不等衛燃說完,便一臉驚恐的連連搖頭。
“所以這是我的兼職”
衛燃從對方的公文包裡找出一盒香煙,彈出一直遞給了對方,“不瞞你說,我的同行伯勞鳥給有關那本相冊的情報,開出了遠比櫻田夫人更高的價碼。”
遲疑的接過衛燃遞來的香煙,櫻田桃李又任由前者給他點上,他的臉上,也冒出了一絲絲的希望。
“你看,現在櫻田夫人和你在法國的長子一家,以及在夏威夷的私生子,還有剛剛離開的中島小姐,都由我的團隊負責保護或者看管。”
衛燃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讓自己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貪婪之色,“所以櫻田先生,你還有翻盤的機會,為什麼不賭一把呢?”
似乎是為了左證自己剛剛說的,衛燃慢悠悠的從腰包裡摸出自己的手機,從裡麵調出一段視頻,“你看,這是你在夏威夷的私生子,現在當地時間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這兩個可愛的小家夥正在沙灘上堆城堡呢。”
說完,衛燃又調出一段視頻給對方看了看,“這是你的長子,巴黎當地時間下午兩點左右,他仍舊在勤奮工作。”
說完,衛燃又調出一張照片給對方看了看,“這是櫻田夫人,抱歉,她畢竟是我的雇主,而且這麼晚了,所以我隻是讓我的同伴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衛燃像個惡魔一樣引誘道,“我可以讓剛剛你看到的任何一個人出現意外,比如被小朋友因為看護的疏忽被海浪衝走或者不小心踩中了有毒的海螺。比如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觸電身亡,又或者真的心臟病發作。櫻田先生,隻要價碼合適,我有遠比剛剛更多的選項。”
“你...你想知道什麼?”櫻田桃李艱難的問道。
“很簡單,那位伯勞鳥想知道這幾組照片的底片在哪裡”
衛燃從手機裡調出了幾張翻拍的照片問道,“隻要你能提供這些底片的下落,你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湊到手機屏幕前一番仔細的辨認,櫻田桃李狀若死灰的搖搖頭,“我從沒見過這些照片,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片在哪裡。但我認識這個人。”
“長塚讓次?”衛燃翻出那位劊子手攝影師的照片問道。
聞言,櫻田桃李點點頭,“在我的父親和嶽父活著的時候,我經常聽到他們提起過這個人,也見過他的照片。”
“說說有關他的信息”衛燃收起手機笑眯眯的說道。
“先幫我殺掉那個老...”
“不不不”
衛燃晃了晃手指頭,一邊從包裡抽出一支注射器一邊說道,“我要找的是照片底片,隻有那幾張小小的底片才能讓我殺死櫻田夫人,至於這個人的信息,你大可以不說。”
心驚肉跳的看了眼衛燃取出來的注射器,櫻田桃李最終還是說道,“他在幾十年前就...”
“這些我都知道,他被人殺死了,在一艘捕鯨船上。”
“是在我的父親和嶽父資助買下的捕鯨船上”
櫻田桃李歎了口氣,“沒有人知道是誰殺死了他,但我的父親說過,殺死長塚叔叔的凶手搶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為此他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姓氏,並且離開了家鄉,換了個新的身份生活。”
“所以你的父親和嶽父是相冊裡另外兩個劊子手?”
聞言,櫻田桃李艱難的點點頭,不情願的承認了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衛燃不動聲色的記下這個關鍵信息,接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這位長塚讓次先生還有什麼家人在世嗎?”
“沒有了”
櫻田桃李搖了搖頭,“除了留下來一座害死了我的父親和嶽父,以及我兩個哥哥的房子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衛燃追問道。
“1995年的神戶地震,當時我的父親和嶽父正在那裡療養,我的兩個哥哥準備去給他們慶祝生日,結果卻發生了那場地震,那棟房子的曆史很...”
“那座房子還在嗎?”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追問道。
“在”
櫻田桃李點點頭,“是宮野叔...是澳大利亞那個老家夥,他重建了那裡。”
“把那座房子的位置告訴我,然後開車把我送出去。”
衛燃說著,已經將櫻田桃李的衣服丟了過來,“然後你就可以想辦法對付你的夫人了。當然,我不介意接受你的雇傭。”
“你願意放了我?”櫻田桃李慌裡慌張的接過衣服問道。
“櫻田夫人為這次雇傭開價兩千萬日元”
衛燃故作貪婪的說道,“如果你的賬戶裡有更多的錢,我當然可以放了你,好了,快點穿好衣服,先送我離開這裡再說。”
一番遲疑,櫻田桃李最終還是穿好了衣服,“我能拿出兩千萬日元,我想知道,如果殺死那個瘋女人和她的兒子,我需要支付多少錢。”
“每條命價值一千萬日元,隻要現金。”
衛燃說話間拎起了對方的公文包,愈發貪婪的問道,“你需要多久才能籌集到兩千萬日元?另外,你還沒告訴我那棟房子的地址。”
“一周...不,四天!我隻要四天的時間!”
櫻田桃李說著,趕緊走到寫字台的邊上,重新拿起鋼筆寫下了一個地址遞給了衛燃,“隻要四天時間,我就能籌集到兩千萬日元的現金!”
“兩天,你隻有兩天的時間。”
衛燃收起寫有地址的字條之後,順便將對方的鋼筆收回了公文包,並且將桌子上墊著的剩下幾份稿紙卷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兩天...兩天沒問題!”櫻田桃李咬著牙做出了保證。
“你這個樣子太狼狽了”
衛燃不滿的說道,“請把你的衣服整理一下,尤其你的襪子似乎穿反了。”
聞言,櫻田桃李趕緊重新坐下,在衛燃的監督下,仔細的穿好了衣服,並且洗了把臉。
最後檢查了一番,衛燃幫忙關閉了電源,一手拎著對方的公文包,一手舉著一支擰著消音器的手槍,跟著對方鑽進了車庫。
“往這個地址開”
衛燃用自己的手機搜索出了一個地址給對方看了看,“知道路嗎?”
“知道”
櫻田桃李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是去山裡的路,你不會是打算...”
“如果我想殺了你不用這麼麻煩”
衛燃貪婪的說道,“在這裡殺了你,然後讓聽話的中島小姐用行李箱帶我離開就好了,不過你既然這麼配合,我當然不介意稍稍麻煩一些,看看能不能多賺一點錢。”
“我懂了”
櫻田桃李稍稍鬆了口氣,親自幫衛燃拉開了車門,隻不過後者卻並沒有坐進副駕駛,反而鑽進了後排車廂,將整個身體都躲在了座椅的後麵,同時也用擰著消音器的槍管頂了頂座椅靠背。
在這直白的威脅之下,櫻田桃李最後在心底祈禱了一番對方真的足夠貪婪,按下遙控開啟了車庫卷簾門,操縱著這輛越野車離開車口,接著又鎖好了卷簾門,這才緩緩踩下油門,開往了衛燃要求的方向。
在經過漫長的一個多小時行車之後,這輛越野車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黑,車流也越來越少,車燈掃過的地方,能看到的也隻剩下了路邊的樹木。
“就在這裡停下吧”衛燃突兀的說道。
聞言,櫻田桃李下意識的踩下了刹車,將這輛越野車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
然而,還不等他拉起手刹,衛燃卻已經在他的耳後輕輕按了一下。
頓時,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輕輕鬆開手,衛燃緩緩拉起了手刹,接著又幫著對方輕輕按摩了一番耳後剛剛按過的位置。
稍等了片刻,他這才打開燈,先給對方戴上了丟在儀表台上的婚戒,接著又從對方的包裡取出那份遺囑放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
最後清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跡,衛燃幫對方解開安全帶調低座椅靠背緩緩躺下,接著又開啟了暖風的內循環,這才將對方的手機擦拭了一番,又用對方的手握了握留下指紋,將其丟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的那份遺囑上。
最後關了燈推門下車,他從包裡掏出個氣瓶,隔著降下的車窗對準昏迷中的櫻田桃李按下了開關。
在嗤嗤嗤的氣流聲中,無色無味的一氧化碳也隨著昏迷中的櫻田桃李的呼吸被吸入了肺部。
片刻的等待之後,當這個老家夥的嘴唇浮現出櫻桃般的紅色時,他這才把車窗往上升了一些,將氣瓶裡剩下的氣體,順著車窗縫隙全都噴了進去。
最後,他又從包裡掏出了一把海拉姑娘們提前準備的車鑰匙,對準這輛越野車輕輕一按。
伴隨著“卡察”一聲輕響,這輛越野車順利的鎖死了車門並且自動升起車窗,封死了預留的最後一條缺口。
收起氣瓶,衛燃也施施然的走向了不遠處的彎道,鑽進了一輛提前在這裡等著的轎車。
“結束了?”
不等車門關上,負責開車的尼涅爾便笑著問道。
“快點走吧”衛燃說完,已經躺在了後排座椅上。
“不用盯著?”
“不用”衛燃自信的回應了一句。
聞言,頭上戴著夜視儀的尼涅爾笑著踩下了油門,駕駛著這輛沒有開燈的轎車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說道,“前麵是相模原市,我們將在那裡換車趕往山梨,並在明天晚上趕到新潟。”
“我要趕快回去”
衛燃扯了扯身上的潛水服說道,“我還急著回去參加荒野生存邀請賽呢。”
“祝你拿到一個好名次”尼涅爾慢吞吞的送出了一句毫無感情的俄語祝福,同時也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