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燃搭乘著極地運輸船離開烏斯懷亞之後大概兩個小時之後,一艘遠洋集裝箱運輸船悄無聲息的停靠在了他出發的港口。
片刻之後,一輛不起眼的卡車離開了碼頭,熟門熟路的趕往了城區邊緣的方向,並最終停在了一片墓地的邊緣。
很快,一具仿佛還帶著寒意的棺槨從車上抬了下來,被送進了提前挖好的墓坑裡,隨後立刻進行了填埋。
在這墓坑的邊緣,一座斑駁的墓碑上,還刻著“法比安·舒伯特”的字樣,以及他出生和死亡的時間。
“歡迎回家”
墓碑邊緣,曾經暗中觀察過的皮衣女人將一束帶著水珠的雪絨花放在了墓碑的旁邊,喃喃自語的道出了一句祝賀,隨後卻是轉身就走,無比乾脆的離開了墓園,又搭乘著車子離開了這裡,悄無聲息的隱沒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極地運輸船的船艙裡,衛燃等人正忙著進行登陸南極大陸之後的安排。
“按照劇本”
衛燃晃了晃手裡拿著的平板電腦,圍坐在一起的其餘人也默契的笑了笑,“瑪爾塔,欣妲,到時候你們兩個和我搭乘一輛運輸車。塔西,你負責駕駛另一輛車帶著兩名攝製組的姑娘。”
“沒問題”眾人齊聲應和道。
“安娜導演通過她的朋友關係從青年站借來了一輛運輸車,保障組和另外兩名攝影師將搭乘借來的運輸車跟在最後。”
衛燃繼續做出了安排,剩下的幾位學姐和那兩位學姐的男朋友也立刻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問及誰來駕駛運輸車的問題——那輛運輸車的司機並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接下來是拍攝流程,攝製組的姑娘們就不用我這個外行提醒了。”
衛燃劃拉了一下屏幕說道,“塔西,你的工作就是不斷的通過對講機提出各種你感興趣的疑問。”
“比如納脆鐘和南極基地?”塔西興奮的問道。
“沒錯”衛燃點點頭,笑著答道,“我來負責解答。”
“所以我就是主持人?”
“可以這麼認為”
衛燃再次讚同道,塔西確實是最好的主持人了。
他幾乎是歐洲普通人的代表,他的腦子裡關於納脆的各種陰謀論可是一點不少,借助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但卻足夠上鏡的小帥哥將所有的問題在閒聊中問出來,再由衛燃這個曆史學者通過對講機進行解答,這可比他自己乾巴巴的在那說有意思多了。
更何況,在這個過程中,攝製組的學姐們還會拍一拍外麵的極地景色,並且全程記錄兩輛車的行進狀態和遇到的危險。
“瑪爾塔,你來負責駕駛沒問題吧?”衛燃扭頭看向坐在對麵的瑪爾塔。
“沒問題”瑪爾塔自信的答道,“剛剛我去看過了,駕駛起來並不難。”
“欣妲”
衛燃換上了母語笑著說道,“除了護士的本職工作之外,這端茶倒水的活兒也交給你了,另外還要負責監控車內外攝像頭是否正常。”
“放心吧老板!”
格外興奮的陸欣妲立刻應了下來,這個從小在熱帶長大的姑娘可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有機會看到雪,更不可能想到她有機會登上南極大陸。
“接下來是最後一件事,也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衛燃熄滅了平板電腦的屏幕說道,“穿過西風帶抵達南極大陸我們隻需要兩天的時間,但是想抵達恩德比地,我們卻還需要貼著南極大陸附近的結冰區航行四天的時間。”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後麵四天還好說,風浪對我們的影響不會特彆大。前麵兩天才是最關鍵的,所以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對講機保證24小時不離身,一旦接到通知,立刻去直升機塢集合,搭乘直升機返回阿根廷。”
等眾人齊聲應了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提醒,衛燃看向那些學姐們說道,“接下來幾天麻煩大家多拍一拍西風帶的素材吧。”
“交給我們吧!”領隊的學姐自信的做出了保證。
一切安排完,衛燃暫時告彆了眾人,獨自拿上兩份穗穗給準備的自熱火鍋以及兩瓶水,找到了在直升機塢裡熟悉飛機的阿波利。
“會駕駛嗎?”
衛燃將其中一份自熱火鍋遞給了頭戴針織帽和黑色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阿波利。
“我怎麼可能會駕駛直升機”
阿波利一邊用故作沙啞的嗓音說著,一邊打開了直升機的艙門,招呼著衛燃進去之後,熟練的撕開自熱火鍋的包裝開始了忙活,同時嘴上還不停的繼續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阿芙樂爾托她手下的員工每次都會給我們帶去很多來自華夏的美食,我都已經學會用筷子了。”
“她是個喜歡分享零食的姑娘”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
“好好珍惜這樣的姑娘吧”
阿波利話音未落,已經給自熱火鍋裡添上了水,隨後竟然還從他自己隨身帶著的背包裡摸出一包紅燒牛肉麵,取出麵餅一並放了進去。
“原來還能這麼吃”
衛燃接過對方遞來的一包方便麵撕開,學著對方的樣子將麵餅放進自己那份自熱火鍋裡扣上了蓋子。
與此同時,阿波利也掏出個巴掌大的筆記本,一邊在上麵寫一邊好奇的問道,“說起這個,你身邊的姑娘怎麼和我上次見你的時候相比又變多了?”
“船上似乎有老鼠在盯著我們”
看了眼對方在筆記本上寫下的俄語,衛燃愣了愣神,隨後故作得意的說道,“誰不喜歡漂亮姑娘呢?”
“男人最好的品德是忠誠,無論事業還是愛情。”
阿波利繼續一邊說一邊寫,“你該和你的好朋友季馬學習,他就非常忠誠於他的女朋友。”
衛燃又掃了眼筆記本上的字跡,“看好你的東西,也讓那些年輕人管住嘴。”
“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
衛燃漫不經心的答道,同時卻也認真的點了點頭。緊跟著,他又說道,“你呢?老家夥,你不準備組建個家庭嗎?”
“這種蠢話就不要再提了”
阿波利說話間,已經掰開了那雙短的可憐的筷子,一邊熟練的刮蹭著上麵的毛刺一邊說道,“你來這裡找我就是為了給我介紹女朋友的嗎?”
“當然不是”衛燃笑著說道,“我們能從青年站借來什麼樣的車子?”
“一輛DT10運輸車”
阿波利答道,“我們的大部分物資也會裝在那輛運輸車裡,有那些物資在,足夠我們這些人在南極大陸堅持一個月沒有問題。倒是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夠用嗎?”
“足夠了”
衛燃自信滿滿的說道,“目的地距離海岸線並不算遠,我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那具屍體。”
聞言,阿波利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了衛燃帶來的各種華夏小零食。
陪著這個內心堅韌的老家夥吃完了自熱火鍋泡麵,衛燃拎著兩人的餐食垃圾離開機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隨著海況越來越惡劣,衛燃卻像是在模仿某國總統似的,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在社交平台的私人賬號上發布一條動態,變著花樣的抱怨著西風帶有多麼恐怖以及他有多麼後悔來這裡。
相比之下,倒是他的時光工作室的社交賬號開啟了直播模式,分鏡直播著運輸車甲板上越來越厚實的冰霜,以及溫暖但卻不斷搖晃的船艙,隔三差五的,還會上傳一段由瑪爾塔據舉著相機拍下的,抱著桶不斷乾嘔,甚至險些從吊床上翻下去的某曆史學者的狼狽模樣。
相比他們這邊,越來越遠的烏斯懷亞,留守在這裡的穗穗卻壓下心頭的擔憂,在安娜老師和安菲薩的陪伴下,帶著蔻蔻和馬修以及艾妮婭和洛拉,外加明裡暗裡的保鏢們在當地的各個景點街頭閒逛著,甚至還特意去看了看生活在當地的企鵝。
而在他們包下的酒店裡,借口水土不服躲在房間裡的安菲婭和莫妮卡卻格外的忙碌,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網絡上,炒作著有關“某曆史學者和納脆寶藏”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