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對於穗穗等人來說轉瞬即逝,但對於衛燃等人來說卻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運輸船漸漸不再搖晃,他們也終於可以借著極光隱約看到舷窗外的南極大陸冰架。
不過,這條船卻並沒有停下,反而貼合海岸線的浮冰繼續前進,一點點的拉近著他們和恩德比地之間的距離。
這最後四天的航程,原本暈船暈的根本站不起的眾人也漸漸恢複,衛燃的社交賬號,也像是中了病毒一般,幾乎每隔一個小時便會分享些什麼。
等到這最後四天時間過去,隨著運輸船擠壓著厚實的冰層緩緩停下,衛燃也在將自己剛剛在船艙口自拍的照片發送出去之後乾脆的關閉了手機。
“探險要開始了”
衛燃故意沒看正用鏡頭對準自己進行拍攝的學姐,舉著個喇叭用俄語大聲說道,“找到那具屍體,解開被曆史隱藏的秘密!出發!”
“出發!”
同樣被籠罩在鏡頭下的眾人齊聲用各種語言回應了衛燃的呼喊,隨後按照提前的分組鑽進了那兩輛瑞典生產的履帶式運輸車裡。
溫暖的車廂裡,坐在副駕駛的衛燃調整了一番車廂內各處的攝像頭,隨後和負責駕駛的瑪爾塔對視了一眼,換上母語問道,“角度怎麼樣?”
“沒問題!”坐在後排的陸欣妲脆生生的給出了回應。
“瑪爾塔,出發吧!”衛燃話音未落,負責駕駛的瑪爾塔便啟動了這輛運輸車,以及車頂那一圈刺目的探照燈。
雖然是第一次駕駛,但因為速度並不算快,所以瑪爾塔倒是駕駛的格外穩當。
在他們這輛車的後麵,塔西也在相互之間拉開大概五十米的距離之後跟著啟動了車子和探照燈。
“維克多,我們的第一站去哪?”
不等開出去百米,塔西便攥著無線電的咪頭興奮的問道,“我看地圖顯示直線距離似乎隻有兩百公裡左右,我們乾脆今天直接開過去算了。”
“聽我說塔西”
打頭的車子裡,衛燃同樣攥著咪頭說道,“曆史上有位軍事家,他和你差不多的想法,總是覺得直線距離隻有兩百公裡,直接開過去就好,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在地圖上,看看我們周圍吧,地表是有起伏的,我們想走完這兩百公裡,說不定要走上雙倍的距離才行。”
“好吧,所以今天晚上我們走多遠?”塔西倒是格外的聽勸。
“兩公裡”
衛燃給了出乎預料的答案,“我們先走兩公裡,然後找個地方紮營休息,看看我們的車子性能怎麼樣,萬一扛不住這裡的低溫,我們立刻就回去,等夏天的時候再來。”
“你的膽子可真小”塔西嘲諷道。
“我怕死”
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我有個好朋友叫季馬,他是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當然,現在他是個電影明星了,以前我們一起打獵的時候,他總是和我說,好獵人要有好耐心才行。”
說到這裡,衛燃卻話鋒一轉,“怎麼?你想家了?想你的...”
“才沒有!”塔西根本不等聽完衛燃的調侃,便急匆匆的給出了回應。
兩公裡的距離並不算遠,所以沒多久,兩輛車便並排停了下來。
沒有急著下車,衛燃看著窗外熟悉的夜色以及極光,手裡卻一點不慢的掏出衛星電話打給了穗穗,借著報平安的機會消磨著時間。
與此同時,他們下船的位置,兩輛繪製有俄羅斯國旗的DT10運輸車也趕了過來。
不等車子停穩,一箱箱的補給物資便被送上了貨艙,頭戴麵罩和皮帽子的阿波利愣了愣神,隨後和過來送車的人握了握手,鑽進了其中一輛運輸車的駕駛室裡。
很快,在那些水手們的忙碌中,一箱箱的補給物資被裝上了車,其餘的攝製組成員也鑽進了溫暖的生活艙。
“和當年一模一樣...”
駕駛室裡,阿波利深吸一口氣,握住方向盤的同時喃喃自語著,“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火種...”
片刻的等待之後,一名負責拍攝的姑娘帶著她的男朋友也鑽進了駕駛室,並將攝像機架在了玻璃窗的後麵。
很快,裝滿了物資的運輸車在他的駕駛下,平穩的沿著衛燃他們那兩輛車留下的印記追了上去。
而在運輸船的邊上,另一輛來自青年站的運輸車,也緩緩挪到了運輸船的艙口附近,任由那些水手們往他們的車上搬進去一箱又一箱的烈酒、水果、蔬菜以及各種隻在華夏人的科考站裡嘗過的小零食。
“這個冬天不會那麼漫長了”
這輛運輸車的駕駛員說話間,已經從紙箱子裡掏出一顆五香鹵蛋撕開,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喝一杯了。”
“整個冬天我們都可以好好喝一杯!”
過來送車的另一位司機話音未落,已經從租賃車子的物資裡拎出一瓶阿根廷產的朗姆酒擰開灌了老大一口,隨後又翻出來一串香蕉,掰下兩根分給了同伴。
不提這些忙著賺外快的“黑出租”司機,阿波利在追上衛燃等人之後,近乎下意識的操縱著車子橫在了另外兩輛車的迎風麵,靠這輛車龐大的軀體擋住了凜冽的狂風。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掛斷了和穗穗的電話。
“我們下車吧!”
衛燃說話間已經解開了安全帶,“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喝一杯了。”
“我也可以喝酒嗎?”陸欣妲立刻問道,她的俄語雖然還是渣一樣,但是“喝一杯”卻已經可以聽懂了。
“不可以”瑪爾塔立刻說出了前者能聽懂的另一個詞組。
“好吧”
陸欣妲可憐巴巴的用她會的第三個俄語單詞給出了回應,隨後卻得意的從懷裡掏出個漂亮的小酒壺,擰開蓋子灌了一口從家裡帶來的蘋果酒。
“露辛達都被阿芙樂爾姐姐帶壞了”瑪爾塔無奈的解開了安全帶。
“隻是果酒而已”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推開車門,等瑪爾塔和陸欣妲也出來之後,帶著她們沿著兩輛車之間的縫隙,走向了那輛DT10運輸車尾部的生活艙。
和金屬本裡那輛,不,準確的說,和阿波利那輛運輸車不同,這輛運輸車不但噸位小了兩個尺碼,而且生活艙的艙門也開在了側麵。
等他和塔西各自帶著兩位姑娘鑽進生活艙裡的時候,那兩位學姐和她們的男朋友都已經開始用微波爐加熱帶來的那些食物了。
“維克多,司機先生不過來一起吃嗎?”
其中一位名叫奧利婭的學姐詢問的同時,她的男朋友,當年衛燃和季馬去“偷”狗的時候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癮君子”,已經開始給眾人的杯子裡倒伏特加了。
“他啊”
衛燃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心不在焉的說道,“他不喜歡熱鬨,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
“既然這樣,把這些給他送過去。”
奧利婭學姐說著,已經將一份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並且剛剛又進行了加熱的燉牛肉裝進了保溫飯盒,隨後又用另外兩個飯盒裝了些切好的列巴和熱氣騰騰的紅菜湯。
把這三個飯盒裝進一個藤條籃子裡,奧利婭學姐還不忘往裡麵放了一瓶伏特加和兩個杯子以及諸如餐刀餐叉、餐巾紙之類的東西。
連飯菜也差不多,肯定會勾起他很多回憶吧...
衛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痛快的接過了這份送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