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幸吉老老實實的把手抬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乖巧的宛如任人宰割的實驗體。
他們就這樣貼了兩個小時。
……
等貼完最後一片紙,與幸吉踉蹌的光.著身子從竹榻上爬了起來,結過醫侍遞過來的絲滑白外套。
他雙眼含著熱淚,甚至沒有好好去研究這個衣服怎麼穿、僅僅是草草的披在自己的肩上,隨後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周圍絢爛的花田,還有背後那棵森天大樹。
他這輩子都在追求的東西,這輩子都不敢輕易奢望的事物——就這樣以一種接近於烏龍的形式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們想讓我為你們做什麼?”
與幸吉聲音帶著顫音,回頭看著慈眉善目的陳太醫,和那群長相淳樸清秀的醫侍。
這要是兩個小時前,與幸吉絕對會認為這群人長的人模狗樣,偽善之流,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現在,他盯著那個全身散發著書香氣息與醫者仁心的老人,隻感覺他怎麼看都不像壞人,長的肉眼可見的善良。
就算是真的為他們做事…像他們這樣的人應該不會乾什麼壞事的…吧?
陳太醫慈祥的看著他,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挺拔的背影在逆光中無比偉岸:“後生,談這個太早,你且試試老夫和弟子們的手藝怎麼樣?”
與幸吉:“……”
少年雪膚黑發,稚嫩的麵孔上掛著淚痕,他身上批著的衣袍在風中搖曳,壓低一片花蕊。
他看了看自己對雙手,又有些慌張的看了看四周的圍著他的人群。
“跑一個!跑一個!”
不知是哪個開朗年輕的醫侍率先拍手起哄起來,緊接著所有醫侍都用發自內心祝福與期待的目光看著他,齊雙雙的拍著手——
“跑一個!跑一個!”
“跑起來!跑起來!”
“……”
與幸吉瞳孔濕潤,僵硬的扯起笑容——在此時他不再想什麼是敵人還是同伴,邊界逐漸模糊,他朝著人群揮了揮手。
隨後,與幸吉朝著花叢中開始漫步。
一開始僅僅是走。
逐漸,他跑了起來。
微風和蝴蝶拍打在他臉上,與幸吉用儘全身力氣在花田中奔跑,衣服伴隨物理運動從他的身上被甩了下來、他不在意,無數嫩芽與鮮花在他的身體上摩擦,給予少年無與倫比的真實感。
“啊啊啊!!!”
與幸吉跑著跑著就嘶吼起來,淚水在他的麵孔上橫流。
……
……
西宮
桃穿著一身玫粉色的圓領上衣,下擺穿著嫩芽黃馬麵裙,拘謹的坐在花田邊緣的小涼亭中;身後的楊桃正在為她插發簪。
金黃色的變異羊角辮已經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簡單可愛的雙螺鬢。
楊桃取來了金桃花頂簪按在了西宮桃頭頂中間,又拿了一對細鐲讓西宮桃自己帶上。
此時的西宮桃已經平靜很多,她麵色糾結的將兩枚淡綠色的鐲子小心翼翼的戴在手上,緊張的詢問身後的年輕少女:“桃子姐姐…你們真的僅僅是想讓我們參加宴會、不會傷害我們麼?”
“妹妹哪裡話?”
楊桃微微一笑:“我們的女主人妹妹是見過的——”
話還沒說完。
“啊啊啊!!!!”
一聲少年人的嘶吼從不遠處傳來,並快速接近。
西宮桃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起身跟著楊桃來到了亭子邊上。
在這期間,少女小心翼翼提起自己的裙擺,生怕那繡滿桃花的嶄新馬麵裙被地上的塵土弄臟。
不遠處,一條白花花的身影穿過花叢,來到了涼亭邊。
與幸吉身體靈活的撥開下方的美人蕉,輕輕喘著氣——看著涼亭中兩道身著華麗服飾的倩影。
一道比較簡樸的是五條悟身邊的桃子桑。
“……”
桃子桑僅僅看了他一眼就麵無表情的閉上雙眼,一雙白玉一般的巧手優雅的交疊在小腹前。
另一個身影則是華麗的宛如宗家小姐,玫粉嫩黃的衣服,金黃色的頭發、純金的發飾,眉間還畫著紅花紋路。
與幸吉:“西宮???”
少年不敢置信的看著穿的陌生的西宮桃,不明白為何疑似被東京校淘汰的西宮桃會出現在這裡。
西宮桃皺著眉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全身真空的俊秀蒼白少年,眼睜睜看著他一邊走過來一邊鳥兒搖曳。
此時的西宮桃異常冷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認識我,但是我很想知道你這種行為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精神快感麼?”
與幸吉:“……”
少年終於意識到什麼。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又抬頭呆滯的看了看自己老同學憤怒鄙夷厭惡的麵孔。
心中的興奮與疑惑被潑了一盆冷水。
完了。
他一聲不吭單手遮住容貌,頭也不回的遮擋屁股原路狂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