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不吭聲,隻微微垂下眼眸。
為什麼不能?
而且,不僅僅是一國的皇後。
她真正想坐到的位置,可比這個還要高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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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閣最靠裡的一間廂房裡。
看著突然站出來的蘇雲,陸成霖也是有點愣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是……要開始出手了?這回略突然啊。
苗娘看著蘇雲的表情,心裡一咯噔,這表情她一點也不陌生,她們做這種生意的,注定為天底下所有好人家的娘子不齒,特彆是一些已嫁作人婦的,更是對她們牙癢癢。
就是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狐媚子,四處勾引彆人丈夫,你們去死,去死!
雖然找上門來耍潑怒罵的婦人不多,但她做了這行當這麼多年,還是撞見過一兩回的。
此時,這個身著男裝的清麗女子,臉上帶著的,不正是那種興師問罪的表情?
再聯想方才和陸少卿爭論的事情,苗娘一下子煞白了臉。
莫非,她是因為那件事來興師問罪的?
不不不,一般得了那種病,都是極不體麵的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會主動把它鬨大?
至少在苗娘的經驗裡,這種事還從沒有過。
隻是,現在看著那女子冰冷的表情,苗娘心底發虛,勉強扯了扯嘴角,道:“夫人這說的是什麼話?賤妾卻是不甚清楚……”
然而她話音未落,麵前的女子便冷笑著逼問道:“你真的不清楚?我與我夫君一向感情和睦,他不過圖一時新鮮來了你們這兒一回,便遭了那樣的橫禍,難道你真的不清楚?”
眼看著苗娘越來越慌亂,臉色越來越白,一雙腿也不自覺地擺成了一前一後的姿勢,蘇雲朝她逼近一步,厲聲嗬斥道:“便是丟儘麵子,耗儘我下半生,我也要為我夫君討回公道!除了我夫君,還有其他郎君罷!他們的家人便真的不痛心嗎?不想為他們報仇嗎?不,他們隻是缺乏一個敢站出來的人!”
苗娘隻覺得腳軟得厲害,原本便有的心虛此時更是擴大了數倍,再加上被蘇雲這徹底豁出去的態度嚇到了,她隻覺得自己的視線都似乎有點模糊,隻會喃喃地道:“不,你不能這樣做……”
她們難道便不是受害者?
本來這種事你情我願,你選擇上我這兒尋歡,便應該想到可能會發生一些什麼事,哪有你爽快了,拍拍屁股便走人,出事了便全賴到她們身上的道理?
而且,誰知道最開始發病的是誰?被傳染的是誰?如果被傳染的雙方最終都會慘死,為什麼可憐的隻是你們,她那些可憐的孩子呢?她們也會痛苦,也會絕望,也會就此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隻是因為我們是風塵中的女子,便特彆卑微麼?
看著苗娘明顯有些失常的神態,一直有點懵的陸成霖總算看出了一些門道。
隻是……
夫人,你說這些話,顧卿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