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蛇藏身的草叢(1 / 2)

蘇雲一直仔細觀察著苗娘的表情,自然看出她除了心虛,心慌,還透出了一股不甘心和怨恨。

覺得我說的話太刻薄,太不公平,太不把你們青樓女子當人看了,是嗎?

蘇雲在心裡默念。

那便不甘心吧,恨吧。

她的目的也不過是擾亂她的心緒,進一步放鬆她的警惕,再尋找可以一舉攻破她心防的那條縫隙。

她說的話本來便是不公平的,就像現代的極限運動,你選擇了去享受那種刺激,自然要去承受可能會有的風險。

出事了要去鬨?

不好意思,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你,都是成年人了,彆像個小孩那麼幼稚好嗎?

要討回公道,那也得是彆人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是受害的、被動的那一方。

但人的心理很奇妙,一旦出了事,或是受利益驅使,或是因情緒轉移定律,這個心理學的專業名詞聽著高深莫測,其實就是遷怒,首先想到的絕對是在外界找一個發泄口。

所以在現代,彆管真理是什麼,我先白紙黑字讓你簽下免責聲明。

可惜在古代沒有免責聲明,更何況在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苗娘她們來就是弱勢的,就像長在路邊的野花,心情好的時候憐惜著,欣賞著,澆澆水施施肥,也許還要采幾朵回去供起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腳踩了,也不影響生活,頂多在心裡歎一聲可惜。

真有不要臉追究起來的客人,苗娘心裡再不甘,再怨恨,也是沒辦法的。

蘇雲現在扮演的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客人家眷,不要臉之餘,還很以勢壓人,話裡話外全然不把她們當一回事。

她眼瞅著苗娘的心緒已亂,眼眸微閃,一扯嘴角,眼裡浸著幽冷的厲色,稍稍抬高聲音道:“你們春滿閣害了那麼多無辜的郎君便罷了!現如今竟還敢敞開大門做生意,是嫌害的人還不夠多嗎?還是你仗著沒有人敢出來把這件事鬨大?今日我便站出來,狀告你們春滿閣草菅人命!”

苗娘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腳一軟坐到了地上,臉色白得像紙,一雙眼睛盛滿惶恐看著蘇雲。

連苗娘都如此了,其他沒經過多少世麵的小娘子更是嚇得心都要停了。

她們本來便是心虛的,因為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她們之前確實有姐妹得了那種病,且十分嚴重。

做她們這一行的,本便最忌諱這種事,平時都會十分注意,春滿閣也有自己的大夫,定期為她們檢查身體,一旦發現端倪,便會立刻把人送走。

隻是這一回卻是出了個大意外,偏偏這個意外還釀成了今天的災禍。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才好?

剛剛與蘇雲說話的粉衣女子焦慮之餘,忍不住困惑地看了蘇雲一眼。

雖然這位夫人如今的表情神態挑不出一絲錯,但她腦子裡總浮現方才在長廊上,她對自己展露的和善笑意。

為了那種事而來的娘子,會這麼笑嗎?

而且,這位夫人的夫君竟然不是陸少卿,而是比陸少卿更糟,是個在外尋花問柳的,總覺得這女子找丈夫的眼光,和她給人的感覺,很不相符啊。

空氣裡彌漫開一股躁動的情緒,苗娘坐在地上,嘴唇抖了半響,終於崩潰一般,啞聲道:“春滿閣沒做任何對不起旁人的事,生了那種病的娘子,我們早便全都送走了。”

陸成霖微訝地半張開嘴,他折騰了那麼些天,為的可不就是這個真相。

如今陡然聽到,還頗有些不真實。

蘇雲眼眸微動,全都?

她終於想到自己先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花柳病其實不是一種病,而是性病的統稱,而很多性病都有著恐怖的傳染性。

嚴重起來,不一定要通過交合,便是間接接觸也會傳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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