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蹀躞七事(1 / 2)

現如今是第三晚。

蘇雲默默地在心裡盤算著,從昨晚她聽回來的信息看,他們回北越會選擇走水路,而且該是要從簡州出發,離開的時間,便是明天!

蘇雲的眼神悄然一凝,察覺到身旁石守敬投來的目光,垂了垂眼簾,一聲不吭地推開麵前的馬車門,走了進去。

因為要趕路,兩輛馬車都不大,蘇雲剛進去,便見到那男人一身紺青色交領袍服,就像昨晚一般,盤腿坐在那裡,兩手下垂隨意地擱在膝蓋上,高大挺拔的身子在這本便逼仄的空間裡,分外有存在感,一雙冰寒淡漠的眸子仿佛早就等在那裡般,在蘇雲抬頭的一瞬間,便攥住了她的眼睛。

蘇雲微微蹙眉,自然地把眼睛移開,依舊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了。

有點不妙,這男人一副恭候她光臨的模樣,搞得她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第一晚,他黑著一張臉,顯然對她的到來萬分排斥。

第二晚,他一開始便端起了架子,對她不聞不問。

頭兩種情況,蘇雲倒是可以應對自如,今晚這種敞開大門就是等你來的感覺,蘇雲怎麼想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之感。

她坐下後,依然沉默是金,一點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那男人冷眼看了她一會兒,卻是輕扯嘴角,冷笑道:“莫非你對著他時,也是這副模樣?”

他?哪個他?

蘇雲幾乎立刻便想到了,他說的他是顧君瑋,頓時也想冷笑,這男人臉大得很,一個是她承認的戀人、夫君,一個是強行把她擄來了的男人,他好意思把自己拿來和顧君瑋比?

而且,他這話問得也奇怪,這樣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拿來和顧君瑋比,圖什麼?

終究是理智壓倒了心底生出的怒火,蘇雲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這件事,似乎與你讓我過來的目的無關罷。”

男人看著她這模樣,眼裡生出幾許煩躁之色,沉沉地看著她道:“不急。”

見蘇雲一愣後,微微訝然地抬眸看著他,耶律齊心裡莫名地快意,嘴角一扯,聲音低沉冷冽,“治療的事,等回到北越後再徐徐圖之,也不遲。”

蘇雲心底一沉,眼神微凜。

他倒是很肯定,他能把她帶去北越。

“今晚,便說說你的事罷。”他突然很是閒適地往後靠了靠,挨在了馬車壁上,臉上依然一副沉鬱陰冷的表情,一雙閃著幽光的眼睛卻居高臨下地,緊緊盯著她,慢慢開口道:“聽聞過去六年,顧君瑋都把你拋在上京,對你不聞不問。”

他這一反常態的模樣,和突然問及她過去的情形,讓蘇雲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若在外人眼中,顧君瑋的心思總是深沉難辨,這男人便是過於反複無常,仿佛想到一出是一出,讓人完全無法捉摸。

眼見他一直盯著她,等著她答複,蘇雲忍不住一抿唇,“這與你何乾?”

男人微微眯眸,突然又一扯嘴角,笑了,笑得挑釁而囂張,“這樣一個男人,你對他倒是癡心得很。現如今,你與他依然是睡不同的院子吧?怎麼?你對他癡心一片,那個男人卻不願意接受你?也是可憐可笑!”

她與顧君瑋分房而睡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稍微一查便知道,雖然不清楚這男人為什麼突然拿這件事隔應她,蘇雲卻是不想與他生這無意義的氣。

日子是自己過的,冷暖自知,外人如何看待,與她何關。

且天底下如他這般自以為是的人太多,若一個個氣過去,她一天好覺都彆想睡了。

蘇雲連抬眼看他一下都懶怠。

不過,他突然這樣發難,莫不是先前曾與顧君瑋有什麼過節?

蘇雲兀自沉思著,耶律齊一直盯著她,卻隻能看到她烏鴉鴉的頭頂,和頭頂上那個小漩渦,心裡忽地便生了一股無名火,忍不住冷笑道:“怎麼?這是被我說中了,覺得沒臉回答?”

這種仿若小孩子得不到大人關注,便開始耍賴發脾氣的模樣是想乾什麼?

怎麼先前兩天沒發現,這男人如此幼稚和不可理喻?

蘇雲眼裡悄然閃過一抹厭惡,最後,也隻是漠然地回了一句,“這些事,我該是沒那個必要與你交代罷。”

看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種這麼不穩定的心理狀態,蘇雲也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患上孛力起功能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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