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睡得很沉,濃密的黑發披了一枕頭,一雙玉璧從被子裡伸出來抱住了他的枕頭,在他起來之前,她抱著的是他,似乎睡覺時抱著什麼,是她的習慣。
巴掌大的小臉上,纖長的睫毛綿綿密密地覆了下來,遮住了她往常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白皙的臉頰透著一抹醉人的暈紅,隱約透出一絲媚色,小巧的眉頭卻是微微蹙起。
顧君瑋不禁失笑。
似乎方才一時沒收住,累到她了。
軍營裡的男人時常說,男人在做起那檔子事時,便是再溫文守禮的人,也會變成一頭不折不扣的……禽獸。
顧君瑋原本以為,自己會是例外那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失去理智,隻是在蘇雲麵前,他原本以為的很多關於自己的認知在一點一點被打碎,他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心裡頭一片柔軟溫熱,他忍不住低頭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臉頰。
頓了頓,又忍不住張嘴,輕輕咬了咬她柔嫩的臉蛋,腦海裡瞬時閃過仿佛要炸開的**,想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這個女子吞吃入腹……
這個念頭甫一閃過,便是顧君瑋自己也有些驚訝。
蘇雲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微微搖了搖頭,喉嚨裡發出一聲累極的咕噥。
顧君瑋收回心思,低低一笑,坐了起來,輕輕地拉過被子,把她密密實實地蓋住,又眼眸幽深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站了起來往外走。
青萊已然候在了外頭,見到隻有顧君瑋一人,他微微一愣,行了個禮後,終是忍不住問:“郎君,少夫人呢?”
莫不是郎君素了這四年,這一下子開了葷,把少夫人折騰慘了吧……
青萊這樣想著,不自覺地瞄向了後頭閉得緊緊的房門。
顧君瑋心頭掠過一絲不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快步往前走道:“她用不著去見那個男人。我讓你們找的人,找來了?”
青萊趕緊跟上,道:“是!青明已經把她帶去了地牢。”
地牢位於國公府練武場一處暗門的下頭,顧君瑋和青萊去到的時候,青明、劉駿和白子義等人已是候在了那裡,見到顧君瑋,他們齊齊行了個禮。
“郎君!”
“將軍!”
原本低垂著頭的馮七聽到動靜,強撐著精神抬起眼皮,見到已走到了他麵前的氣宇軒昂的男人,他心頭一恨,怒火不甘和嫉妒一時像失控的火苗般燎原起來,滿身的疲憊傷痛都仿佛消失不見,拚命地掙紮著大叫:“你這混蛋!你把雲歌怎麼了!你把我的雲歌怎麼了!”
顧君瑋眉角一跳,嘴角笑容寒涼如冰,鳳眸中頓時隱現殺意。
白子義暗叫不好,忙厲聲喝道:“馮七!少夫人與我們將軍伉儷情深!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們有絲毫逼迫少夫人之處!”
馮七緊咬牙關,滿懷恨意地看著麵前的人,這些天的思念如潮和這一整天下來的恐懼忐忑,早已讓他的理智決堤,他忍不住嘶吼道:“定是你!定是你強占了我的雲歌!雲歌明明說她很討厭你,她一見到你就怕,若不是被生活所迫,她才不會嫁給你!你還如此待她!對她不聞不問!她怎麼可能是真心跟著你,不可能,不可能……”
自從從莊子上逃了出來,他就一直在想辦法把雲歌救出來。
雲歌在國公府的日子本來便不好過,如今還被人發現了那檔子事,她肯定更惶恐無助了,他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她說過,這世上,她能依賴的人隻有他了……
他懷著這個執念東躲西藏,便是突然被崔家那個瘋女人關了起來,也從沒有放棄。
上天仿佛也被他感動了,一天,一個神秘人把他救了出去,然後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上幾分的西寧皇太子說,他能助他救出雲歌。
他絕不相信,雲歌已經忘了他,愛上這個曾經為她帶來無數苦楚的男人,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