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她要落淚了。
山海卷裡的那些被她從國內帶過來的異獸，不同於在這片土地上找到的異獸大多精通漢英雙語。她在出國前雖然搞了個英語培訓班，但這個效果實在是……像饕餮那樣子的半吊子英語，口音在英式和美式之間反複橫跳還滿口語法錯誤的，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而真正精通英語可以正常交流的，真的屈指可數。
絕大部分異獸在學會了如何用英語說“抱歉，我不懂英語”之後，就非常開心地自我放飛，任由薑守如何苦苦相勸，也堅定不去學習——學什麼習，學習能獲得快樂嗎，不學。
這麼一想，鸞鳥真的是她不可或缺的貼心小棉襖。又乖巧，又懂禮貌，又會英語，還從不瞎搞。簡直就是一群妖魔鬼怪中難得的小天使。
“你可以在這裡多待幾天。”
薑守決定要珍惜這個難得的良心，想了想後道：“正巧來了，我打算在哥譚多留幾天，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紐約的山海食堂有九尾看著，出不了什麼大事。至於這幾天，你就留在鳳皇身邊吧。”
鸞鳥愣了一下，然後眼睛笑彎成月牙兒狀：“好，謝謝阿守了。”
……
目送著鸞鳥回去韋恩莊園之後，也沒有什麼明確目的的薑守打算去哥譚的街頭隨便轉轉，順便見識一下傳說中民風純樸的哥譚。
兩個小時後，被人拿著槍指著太陽穴的薑守在心裡感歎——真不愧是哥譚，民風果然純樸啊！
大概二十分鐘前，薑守隻是路過了昨夜和鸞鳥來過的中心公園，看到這裡在進行露天漫展之後，一時興起就打算逛逛。
有戴著小醜麵具的人十分熱情地邀請她砸幸運金蛋，薑守也沒多想，拿起被絲帶裝飾的錘子，隨便挑了一個離她距離比較近的金蛋就直接給砸碎了。
戴著小醜麵具的工作人員撥開碎片看了看，裡麵是一個紅色的小球，就是很多小醜會有的那個海綿鼻子球。
於是他很高興地，用著誇張的語氣道：“您中大獎了！”
薑守：“……唔，謝謝。”
一個海綿鼻子球而已，不知道他有什麼好興奮的。
“不不不，這不是最終獎勵，最終獎勵是——”
戴著小醜麵具的男人動作優雅且充滿戲劇性地轉了一個圈，又摘下帽子彎腰行了一個紳士禮，隨後就像是表演魔術般，將手中的帽子放到薑守的麵前，右手的手指仿佛在撒花一樣撥動著，嘴中還自己配著歡快中暗藏著緊張的音效，將揭露神秘大獎的前奏表演得活靈活現。
薑守覺得，就他這麼一套十分專業的動作下來，即便從帽子裡拿張白紙出來，她也會鼓掌的。
然後那個人拿出了一把槍，正對著她。
薑守：“…………”
你鼓掌沒了。
戴著小醜麵具的人將帽子重新戴在頭上，隨後摘下麵具，露出來的臉上依舊畫著小醜的妝容。他一張臉被塗得慘白，原本滑稽的小醜妝放在他的臉上，硬是被畫出了陰森恐怖的感覺，完全不適合出現在遊樂場給小孩子送氣球，反而更適合出現在什麼恐怖電影上。
然後他語氣輕快而歡悅地對薑守說：“大驚喜——！”
薑守：“……”
哥譚人原來管這個叫驚喜麼，真是受教了。
出國前僅大致了解了一下超級英雄，對哥譚特產小醜並不熟的薑守，其實並沒有把自己在國內的思想完全扭轉到哥譚來，犯罪之城在她心中也並沒有形成清楚的概念。再加上麵前拿槍指著她的人身上並沒有令她不適的殺氣，這導致她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玩具槍？”
小醜：“……”
小醜仿佛是被逗樂了般，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但對準薑守的槍卻被他拿得很穩。他將槍口偏了偏，扣動扳機，子|彈幾乎是擦著薑守的臉而去。
伴隨著這驟然響起的槍聲，周圍的人群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尖叫著逃竄開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開心地大笑著，他的笑聲在這一片的混亂之中，明顯得令人感到刺耳。
薑守皺起了眉。
小醜語氣高昂：“是的甜心！這隻是玩具而已！”
“為了遊戲服務的玩具而已！！”
薑守微眯起眼睛，看著這個舉止瘋癲的男人，表情沒有一點驚慌失措。
她在心底冷靜地想著：這位兄弟，你知不知道，隻要我一聲令下，就有不止一個山頭的妖魔鬼怪衝出來排著隊輪流暴打你？
哦，不對。更準確來說，他們可能更想吃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