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吻終了,鄢知雀趴在沙發背上急速喘息,仍不忘往他心上插了一刀:“你的吻品,沒有沈淮景好。”
床品比吻品更爛。
聞西珩自動把“吻品”兩個字當成了“吻技”,黑眸微凝,像雪夜裡幽光孤寂的寒星。
鄢知雀當然沒有心思去關心他的眼神,她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汲取夠了氧氣,呼吸緩緩平穩下來。
“我要投訴。”她一言難儘地閉了閉眼,“你去問問,哪有人做鴨子做成你這樣的??”
聞西珩緘默許久,一直都沒說話。
鄢知雀這才轉回頭朝他看去。
他低垂著眉眼,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搞得好像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似的。
鄢知雀:“……”
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這狗東西能擺出這麼一副樣子來。
真不是一般得違和。
鄢知雀側身往前傾,拿起桌上的高腳杯喝了口白馬酒莊的乾紅,壓壓驚。
細膩柔順的口感中和了她口腔中殘留的、刺激性有些強的烈性酒。
就像沈淮景的存在,不就是在中和狗東西帶給她的那些烈性麼?
想到這裡,鄢知雀趕緊咕嚕嚕將杯子裡的紅酒喝光。
她極重禮儀,無論是吃東西還是喝湯,從來沒有發出過聲音,更遑論品酒。
因此,聞西珩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很緊張?”他問道。
鄢知雀沒搭理他,兀自倒了半杯紅酒,繼續咕嚕咕嚕喝完。
沾染酒跡的粉唇晶瑩飽滿,像即將爆汁的上好櫻桃。
鄢知雀用酒杯敲了敲瓶頸,清脆聲中她冷冷開口:“看夠了沒?”
聞西珩唇角微勾:“沒有。”
鄢知雀這回沒發作,隻淡聲說:“你還不明白嗎?聞西珩,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聞西珩平靜地看著她:“但你回應我了,知雀。”
他說的是方才親吻的時候。
鄢知雀的語氣更加淡了些:“聞西珩,你還是沒有明白。你想要的東西,我這裡不會給你,你走吧。”
狗東西又怎麼會明白人類伴侶除了□□上的需求以外,更為重要的,是感情上的互相依存呢?
說白了,他願意折身來她這兒受委屈,不就是覺得想要重新睡在一張床
上嗎?
以前也總是這樣。
一有問題就滾床單解決。
問題解決了嗎?
從來沒有。
隻會滾雪球,越滾越大,大到壓垮了她對這段婚姻的信心。
“你去找彆人吧,你想要的,彆人可以給你。”鄢知雀放下酒杯,拿起手邊的鉑金包,“但我這裡給不了你。”
聞西珩孤立原地,看著鄢知雀離開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她在難過。
他想他感覺得出來。
但聞西珩很清醒,清醒到無法欺騙自己,她是因他而難過。
她的難過情緒太濃烈了,光一個背影就渲染得無比生動。
聞西珩毫不懷疑,她是想到了她愛的男人。
具體想到了什麼?
是想到她與荊桓城之間也存在給不給得了的問題嗎?
他垂下眼瞼,被卷入一種如鯁在喉的難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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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雀闔目靠著椅背,對司機說:“隨便轉轉。”
手機上有聞西珩發來的道歉信息:【對不起,我不該未經允許親吻你。】
鄢知雀按滅手機屏幕。
無論是遲來的道歉,還是無用的道歉,她都沒有接受的理由。
“你說,要怎麼讓一個人知難而退?是他自己要湊上來,我弄弄他,不算過分吧?”鄢知雀的語氣平淡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