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 30 章(2 / 2)

畫畫本是逆天而行 青律 16402 字 10個月前

“等一等,我還是覺得我們見過。”季淵努力回想著之前茶幾底下那少年眸色,詢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年紀小一點弟弟?”

“見過?”男人輕握著他腰側,教他如何變幻角度走出狐步:“你更喜歡哪一個?”

十七歲,還是二十七歲?

若是喜歡,以後便定在那個歲數不變好了。

季淵搖了搖頭:“你沒有回答我話。”

這麼神神秘秘……是藏著什麼呢。

小提琴揚起一個華麗轉音,人們轉身背對著彼此舞伴,整齊劃一右移了一步再次後退,分裂成兩縱行列又重新嵌合如初。

蒼青站回了季淵身側,頗為紳士虛扶著他手腕,引領著他跳下一段舞。

“怎麼又變成你了……”季淵扭頭去看兩旁:“骷骷呢?”

“他不跳舞。”蒼青聲音裡有些淡淡自嘲:“大人不願意同我獨處麼?”

“不是那個意思,”季淵怕看到他露出失落神情,認真安慰道:“深黑色西裝很配你。”

蒼青凝視著他雙眼,安靜地感受著掌心貼合感覺,在繚亂樂聲中把他帶到了自己懷中。

“大人,再多靠近我一會兒吧。”

他半抱著他,在舞池中腳步輕緩。

“一看見您笑樣子,就好像一天疲憊都能儘數消除了。”

季淵心想這崽子是跟著露裡斯騷話學多了,聽得耳朵尖有些紅。

茶發男人站在不遠處盯著那對重疊身影,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樂隊池方向。

指揮打了個激靈,莫名其妙突發奇想,臨時讓樂隊換了一首曲子。

兩兩分散人群重新聚攏,再次跟隨著樂聲變幻陣型。

季淵感覺自己像一顆網球。

他連著跳了四五首曲子,愣是沒搞懂這摩斯電碼一樣節奏具體是幾個意思。

兜兜轉轉一大圈,舞伴又變成了先前那個茶發男人。

“……看來你學得很快。”他聲音慵懶而放鬆:“腳步再慢一點。”

季淵一時沒收住,剛好踩了一下他腳。

“哦抱歉,”他嘟噥道:“我協調性太差了,體育就沒及格過。”

男人唇角一揚,不緊不慢道:“人可愛就行了。”

“你叫什麼名字?”季淵看向他。

名字……

咩咩?

還是那些篤信他是怪物人,在神話裡捏造名字?

男人掃了一眼鏡中自己,漫不經心道:“茶灰。”

他第一次見到他時候,就看見這小青年蹲在深巷小屋裡畫著小雞崽。

一邊畫一邊碎碎念,懊喪著歎氣樣子可愛很。

那時候自己原本重傷到瀕死狀態,隱了身形在四處尋找安全藏匿點,沒想到在靠近這個人以後,傷口和意識都開始以不可思議速度恢複。

原本受創到完全無法進食,但在吃下那形狀奇怪小雞以後,連內臟都開始慢慢被填補複原。

如今才過了短短數月,他便已經恢複了三成能力。

……也許這是天意。

茶灰?

季淵記下了這個名字,咳了一聲道:“茶灰,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之前重華之館裡那個奇奇怪怪人。”

“但你要是悄悄跟蹤我,我會報警說有變態,聽明白了吧?”

“什麼?”對方一揚眉毛:“我隻是過來赴宴客人而已。”

季淵心想難道是我過於自戀想太多了,麵上還是不動如山。

“你最好是。”

這場舞會進行頗為順利,以至於伊絲芙突然變成了相當受歡迎人。

有些人就是這樣。

越是對他們諂媚討好,他們越覺得你不堪一提。

可拉開距離感保持冷淡,反而會引起他們興趣。

越來越多人想要和她交換聯係方式,好些夫人托人來問她未來是否有訂婚人選。

如果是以前,伊絲芙恐怕早就開始疲於應付那些茶會沙龍和酒會,抱著本古典聽那些姑娘們夾槍帶棒互相懟一下午。

但她現在並沒有這個時間。

因為威廉回來了。

消息傳來時候,季淵還在幫她修訂下一次舞會要穿裙子備選列表。

總管太太拿著一封有深咖色火漆信快步走了進來,還記著先衝著他們行一個禮,然後把信展開給她看。

“威廉少爺今天剛回來,就托人送信過來……”她壓低聲音道:“寫給您。”

伊絲芙怔了一下,接過銀刀把火漆起開,抽出信一行一行讀。

這個時代早已有了手機和網絡,可隻有手寫信才足夠彰顯誠意和用心。

信很短,隻有三行字。

她一行一行讀了三遍,把信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交還給總管太太。

“他問我,明天可不可以過來做客見一麵。”

季淵坐旁邊跟高中生似起哄:“Yoooooo——”

眾人扭頭看他:“……?”

“打擾了,”季淵咳了一聲:“你們繼續。”

“那我去安排,晚點把您回信托人捎過去。”

“好。”

等總管太太一走,季淵又湊過去八卦:“所以你真認識他啊。”

伊絲芙這些天已經跟他混熟了,性格變好了不少。

她先是應了一聲,然後趴在桌上一臉糾結。

“什麼情況啊……你們之前是青梅竹馬?”

“不是,”伊絲芙歎了口氣道:“是他找到我在哪裡。”

伊絲芙兩歲時候被繼母派人丟棄,那時候雖然已經會說話了,其實還很懵懂幼稚,記得清東西一直很少。

她衣裙都被人換過,身上也沒有疤痕和胎記,在這個幾百萬人口大城市裡幾乎不可能再被找回來。

威廉比她大四歲,那時候還沒有出國讀書,在這裡呆了十年。

聽總管太太說,他小時候還經常趴在搖籃旁邊看她睡覺,偶爾伸手摸摸她臉。

“三年前,他暑假回來休息,突然就出現在修道院裡,問我是不是伊絲芙。”

“我當時被改了名字,都不知道他找人是誰。”

“又過了半年,他帶著我父親和檢察官再度找了過來,把我帶了回去。”

這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伊絲芙其實也不太確定。

“社交圈裡其他貴族,後來再重新見到我時都是漂亮得體樣子。”她自嘲道:“但威廉找到我時候,我正在馬廄裡掃著糞水,一身都是狼狽。”

“我有時候想,那一幕估計永遠沒法從他腦子裡抹掉了。”

穿再好看新裙子,她在他眼裡……恐怕也還是那個渾身臟兮兮還在哭鼻子小修女。

季淵聽到這動作一頓,抬手把備選列表關掉。

“你先和他聊聊天,我們再訂宴會事情。”

“聊什麼?”

“隨便聊什麼——你介意我讓蒼先生放個監聽魔法麼?”

“不,不介意。”伊絲芙擰著袖角,又有些焦躁:“要不不見了吧,我一看到他就緊張。”

“見一麵。”季·狗頭軍師·淵一臉認真:“隻有見了一麵,你才知道他對你態度到底是什麼,這樣我們才能製定戰略,確定接下來你該怎麼辦。”

“先生好像對這些都很懂樣子。”伊絲芙好奇道:“談戀愛經曆一定很豐富吧?”

旁邊有三個人豎起了耳朵。

“哦,也沒有。”

隻是把蝶之毒華之鎖打通過全結局,順帶咎狗之血花町物語CG集全而已。

季淵和伊絲芙聊著聊著去樓上挑鞋子去了,樓下三個男人各看各書。

“話說回來……”露裡斯翻了一頁,不經意道:“蒼青,你昨晚也和他跳舞了?”

“大人第一次學,確實有些緊張。”蒼青笑很自然:“耳朵尖都是紅。”

某人原本在專心看槍支雜誌,呼吸忽然一停。

“你們……都跟他跳舞了?”

“嗯,閒著也是閒著。”露裡斯抿了口茶道:“大人是瘦了一些,抱著都覺得輕。”

梅川深呼吸了兩秒鐘。

我不生氣。

不生氣。

我為這種事有什麼好生氣。

……什麼叫都和他跳過舞了??

還是抱著跳??

怎麼抱??抱了多久???

他換了一個坐姿,低著頭又盯了幾秒火箭.炮插圖。

不行,根本看不下去。

梅川討厭喧鬨和人群,完成任務之後就徑自回了休息室,繼續看軍事報道和兵器圖鑒。

根本沒有想到後麵事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其他人都得到了一塊糖,可他其實本來也有,卻把那塊糖忘在了末班車上一樣。

想重新補償都再也追不到了。

——不可以。

——憑什麼?

男人麵無表情站了起來,大步流星走上了樓。

季淵站在金字塔狀高跟鞋旁,扭頭見他來了還打了個招呼:“梅川?”

“有什麼事?”

梅川站定在他麵前,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好說辭。

煩躁和占有欲在胸腔裡翻湧,頂在咽喉上讓他呼吸都有些不順。

昨晚舞會他居然錯過了……也不可能再補上一些什麼。

接下來該做什麼?

質問?警告?

懇求?反對?

季淵試探著又喚了一聲:“……梅川?”

男人定定看了他幾秒。

說不出口。

紅眸光黯淡了許多,一言不發扭頭又下了樓。

他背影像隻想被摸摸頭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獅子。

又凶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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