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令用的是玫紅色灑金箋,鷹身鹿角家徽印在右下方, 還用金筆注釋了一行小字。
[有推薦函者優先]
季淵拎著委托令橫豎看了幾眼, 琢磨著明天先跟伊絲芙打聽一下, 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混到一張推薦函。
他瞧著蒼青和梅川吃晚飯去了,先坐在旁邊把例行的賬點完,然後搬出來了一個胡桃木小匣子。
“露露做指甲伐!”
前些天收拾衣宮的時候,他們清出來上千件無用或雞肋的大小物件, 質量略差成色不精的也統統淘汰了。
絕大部分殘次品被送去拍賣做公益, 一些小玩意兒則在伊絲芙的同意下,收歸季淵權當贈品。
包括好些帶小墜子的耳飾,五顏六色的指甲油, 還有綴著珍珠和碎鑽的手鏈腳鏈。
季淵讀高中的時候和同桌學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塗指甲油技巧, 礙於教導主任的威壓也沒能成功施展過幾次。
今天剛好有空,不光可以給露裡斯塗指甲油, 還可以給蒼青弄個耳釘。
至於梅川——先前給他畫個睫毛都跟摁著貓洗澡一樣,還是算了吧……
“好啊,”精靈笑著坐下來, 毫不設防的伸出十指:“塗你喜歡的顏色就好。”
季淵挑了一盒貝殼金坐在他的身邊,虛握著他的指尖開始擦酒精棉。
蒼青和露裡斯大概是會魔法的緣故, 頭發和指甲都修剪的極順滑, 也不見隨身帶著什麼小物件。
梅川原本坐在對麵吃著飯,瞧見季淵低頭凝神的樣子鼻子一皺, 徑直端著碗去了後院, 寧可去喂蚊子也不想見著他們兩手牽手的這一幕。
蒼青倒是態度很平和, 還坐在旁邊幫忙遞濕紙巾。
等十個指甲依次塗完,沒有等自然風乾,露裡斯就抬起手輕吹了一下。
貝殼金的指甲色彩勻稱,固色效果如同又加強護理過好幾回一樣。
他原本就長發披肩神情溫和,向來穿著淡藍色和月白色的長袍,配上這細碎的點綴,更有種脫俗的華貴感。
季淵托著下巴瞧著他的樣子,心裡開始思考這精靈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又是冰又是雪,體重還能連著壓爆三台秤,聽著都挺神奇生物……
他瞧見蒼青還坐在旁邊,支起身招了招手:“蒼青,你喜歡耳飾嗎!”
“嗯?哪一種?”
季淵把胡桃木小匣子拉開,給他看自己淘來的收藏品。
這魔法師一直都自帶神秘氣場,單耳再配個耳釘恐怕魅力值能翻倍。
他拉近了椅子去觀察蒼青的耳垂,手裡捧著一枚銀十字釘比對著位置。
“要不我現場給你畫一個成了……這樣還不用穿洞。”
蒼青很配合的微側著身子,忽然感覺耳垂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呼吸不由得停了一秒。
季淵的指腹光滑而柔軟,以至於在碰觸到耳垂邊緣的時候都讓他有些戰栗。
“蒼青,你怕疼麼?”
“嗯。”
“那我幫你畫吧,也不難。”季淵靠的更近了一些,隨手建了一個新的圖層。
上次補色的時候忘了切圖層,移動頭發的時候連眼睛都跟著亂飛來著……簡直尷尬的不行。
耳釘就畫個深青配銀白色的,再畫個黑白的,平時還能換洗。
季淵平時玩手遊時沒少給崽子們買各種皮膚,真輪到自己上手畫的時候,又有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難怪那些畫師太太們沉迷各種二設三設甚至泥塑……他都有點想給蒼青梅川畫兩雙馬尾看看。
露裡斯上樓看書去了,客廳裡隻剩下蒼青和季淵。
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蒼青微微閉上了眼睛,聽話的一動不動,安靜感受著溫熱指尖在耳垂上的遊移。
他一直偽裝的很好,連先前的那個吻都隻像個玩笑。
該怎樣……才能獨占你呢。
這樣簡單的碰觸像一個又一個無知的誘餌,引誘的我隻想要更多。
如果可以的話,隻想把你藏起來。
哪怕是藏在深淵裡。
男人輕呼吸一口氣,眸中深沉的情緒漸漸消失,隻剩人畜無害的淺淡笑意。
季淵好些天沒畫畫,現在描個線都手抖的厲害,一路瘋狂撤回擦除,邊畫邊改玩的挺投入,還記得隨手多戳幾下保存。
梅川吃完飯端著碗走了回來,迎麵就瞧見季淵靠在他的身側描畫著什麼,一隻手還撐在蒼青的肩上。
他的視線正對上蒼青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空中又擊出一片火花。
“梅川——”季淵抬起頭晃了晃手:“你喜歡耳釘嗎?要不要也給你畫一個?”
“不需要!”梅川乾淨利落的回絕:“上次畫睫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