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繆爾獠牙一揚正準備再度噴火,三麵牆轟的一聲空降下來,強行把他和綿羊徹底分開。
“咩咩他隻是一隻羊好嗎?”季淵一手按著圖層惱火道:“你在搞什麼??”
“一隻羊?”小惡龍仿佛聽見了這世間最滑稽的笑話:“你把它當羊養著呢?難怪他現在都不肯變回去!”
其他三人的眼神瞬間變了。
“……什麼?”季淵怔了一下,扭頭看牆壁另一側的咩咩:“你……”
少年抬指抹開臉側的血,眼神裡滿是嗜血的殺意。
“他就是那把屠龍的劍——而且早就入了魔。”
茶色小羊眯著眼睛隔著牆看向那頭惡龍,蹄側的深灰色煙霧不斷擴散,剪影竟變作了單膝蹲坐的人。
在煙霧將他籠罩的那一瞬,一個二十七歲模樣的男人再度出現,眼中亦滿是殺意。
季淵腦子裡轟的一聲,差點沒站穩。
我我我家寵物兼抱枕其實是個男人???
搞什麼???
“他一直都把你蒙在鼓裡麼?”少年啐了一聲,譏諷的笑意更盛:“珀爾烏雷亞,這種事隻有你做得出來。”
“珀什麼??”季淵連著後退了好幾步,在看清他麵容時惱火到想炸飛這混蛋:“茶灰!我就知道是你!”
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但那個男人跟綿羊差的太多,一直都沒有取證的機會。
茶灰深呼吸一口氣,煙霧在腕側繚繞如同半身長的劍刃,準備再度擊殺這少年。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
這個名字在古語裡,意思是‘墮落者與魔物’。
綿羊,既是純潔又美好的存在,同樣也被人們認為是邪惡墮落的魔物。
“珀爾烏雷亞,”少年看向季淵:“你知道人們為什麼這麼叫他嗎。”
“一千年前,龍族與數國交戰不休,於是魔法師和術士們聯合造出這一柄屠龍之劍,用它刺穿了多少我族人的胸膛。”
他用舌尖舔掉唇側的血,笑的嘲諷至極:“可這柄劍的靈魂浸過太多的真龍之血,最後也墮為魔物,也成了人人誅殺的邪物!”
“珀爾烏雷亞,你也有今天!”
男人抬步就瞬閃到了他的麵前,揚手就將那長刃捅了進去!
少年一個側身就躲開了攻擊,長眉一揚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
“我的台燈!!啊啊啊你們兩個混蛋住手!!”
八麵牆同時把他們兩人關住,連窗戶都沒開。
季淵叉著腰站在牆牢中間,眉毛都氣的直跳。
“懂事一點成嗎!要打出去打聽不懂??”
三層式小公寓被打了個稀巴爛,連頂燈都被戳了好幾個洞,在天花板上晃來晃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兩麵牆撤掉,從兜裡摸出了一台計算器。
“撒繆爾,我本來想留宿你一天再讓你自尋生路的。”
“但是現在沒可能了。”
少年神色一暗,低聲道:“我現在就走。”
梅川直接擋住了他的路。
“你敢。”季淵寒氣森森道:“台燈六百金,沙發三千金,地板天花板牆麵一麵一千金——加上所有你打壞的家具和軟裝,一共是十萬七千六百五十四金整。”
“……??”
“你要是敢不還錢就走,我們明天的早餐就是燉龍肉。”
梅川蒼青配合的把長刀法杖亮了出來。
露裡斯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這房子當初買的時候才花了兩千五百金……黑還是阿淵真的黑。
少年明顯慌了,長尾巴不停地左右擺。
“我……我身上沒帶錢啊。”
“打工也要給我把錢還了再走!”季淵把計算器往桌子上一放,指了下對街的超豪華五星級酒店:“因為你把我家房子砸爛了,我們今天晚上隻能去那裡睡,費用全都歸你出!”
“喂你講點道理——”
“你是還想聽聽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和勞務費有多少嗎?”
龍尾巴耷了下來。
“知道了……”撒繆爾悶悶道:“我明天就去搶銀行還不行嗎。”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反手一指那小腹還在滲血的茶發男人:“還有一半是他砸的,你憑什麼不找他要錢!”
“原因很簡單。”季淵平直道:“我不會再收留一個假裝自己是一隻羊對我天天性騷擾的變態,不管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茶灰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神難以置信又受傷。
“茶灰,你被驅逐了。”
“請你離開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