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扭頭看梅川:“叔,這事你們怎麼不跟我早說……我昨天契約都下完了,就是怕彆人把這石頭給偷走來著。”
……給露裡斯解開封印的那個石頭?
梅川隱約聽明白了:“你有攝山石?”
“對,鎮隔壁國之寶,”黎巴撓頭道:“我拿去做獎品了,怕主辦方悄悄換貨就提前找人下了個咒。”
“這咒能撤回嗎?”
“不能……除非那魔法師□□掉。”
季淵扭頭看向在場的其他人,魔法師們瞬間同時後退一步:“不關我們的事!你好好說話憋動手!”
“而且我當時下咒的時候,條件還限製的挺完整的……你看現在轉發抽獎不都得這樣公平公正點對吧?”黎巴越往下說聲音越小:“不行你們就去玩一趟唄,好像……還挺好玩的?”
季淵直接炸了:“我當時設計這些的時候也沒想到我自己會栽進去啊!!”
“誰要邊唱喀秋莎邊吃死亡辣條啊!!”
“誰要被三千個數學老師追著解幾何體啊!!!”
“誰要邊被鬼追邊玩神他媽的垃圾分類連連看啊!!!”
“你啊,”黎巴小小聲道:“你不都覺得挺好玩的嗎。”
季淵悲鳴一聲:“這輩子我都不想乾遊戲策劃了!!你鯊了我吧!!!”
梅川熟練順毛:“栽都栽了,我們陪你去。”
“那個,”黎巴舉手:“每個隊伍最多組五個人,你們是不是人有點多?”
“夠,沒事。”梅川揉著眉頭道:“我今天早上還幫他們調過山車的衝速來著,那玩意兒真有點凶。”
“我不要玩過山車!!”
“我死都不要玩過山車!!!”
黎巴跟著哄:“來都來了……”
另一邊。
季淵出門上班去了,露裡斯照例去圖書館翻看卷軸,家裡隻剩下一龍一羊一天使。
撒繆爾洗碗時弄得袖子前領上全是泡泡,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我沒有蛋撻吃還要洗碗!憑什麼啊!”
茶灰變回羊趴在沙發上睡覺,翻了個身道:“因為你蠢啊。”
希珀還坐在餐桌旁,拿著剪刀在準備其他房間的插花。
茶灰趴了一會兒沒有困意,支起身觀察他的動作。
鳶尾花和風信子都是很嬌貴的花,一不留神就可能連著花萼一起修掉。
雖然希珀雙眼失明還被黑緞帶覆上,但他在修剪花枝時下手很準,沒有失誤過。
“你是怎麼判斷的?”
“感知它們殘留的生命。”希珀用指節敲了敲桌麵,散落在桌麵的殘葉花枝同時飛了起來,順著風飄去了垃圾桶裡。
他走路不穩,是因為樓梯扶手都是無生命體征的死物,以及自身能力還有很多沒有恢複。
“你過來。”
“我?”
“嗯,我幫你看一下傷。”
綿羊豎起耳朵,有些猶豫地湊到了他的身邊。
希珀把它抱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放在桌麵上,纖長白淨的手指探進了厚重的羊毛裡。
“好多傷。”他低聲道:“怎麼一直沒有治?”
綿羊耷拉著耳朵,聲線如同少年:“其他醫生都不知道怎麼辦,但是隻要靠近先生就會感覺好很多。”
“我也好喜歡他。”希珀垂著長睫道:“淵淵可以凝聚魂魄,所以受過傷的人……都會很依戀他的溫暖。”
他把十指探入卷曲的羊毛中,摸索著找到了隱藏的傷口。
“茶灰——鍋鏟上粘了一層米糊,我摳不掉哎!”
“旁邊有洗滌劑!”小羊下意識起身:“疼——”
“你彆動。”希珀站了起來,動作還有些搖晃。
他的聲音變得嚴肅鄭重,尾指按在茶灰的脖頸上,控製著它的位置:“不要動,我知道怎麼處理。”
“這裡麵不僅僅是詛咒沒有被拔除,你身上有祭司們的命令。”
茶灰瞳眸一縮:“命令?”
“對。”希珀皺眉道:“他們在創造那把劍的時候,灌注了控製力極強的命令。”
“你幻化得魂,帶著這把劍逃了出來,一天沒有回鑄劍壇就要受一天的責譴。”
所有的忤逆不馴都會被轉化成潰爛生膿的傷口,讓他日夜不得安寧。
溫熱指腹按在了他的傷口上,疼的小羊又抽一口氣。
“茶灰,你需要回一趟你被創造出來的地方,在那裡你才能完全得到解脫。”希珀仍皺著眉頭,仿佛能夠感覺到這些傷口的灼燙疼痛:“我先幫你把這些命令暫時屏蔽掉。”
“我可以暫時逃過這些?”
希珀垂眸笑道:“有我在就可以。”
他是個看起來很瘦削的男人,可在說這句話時很有力量。
話音未落,十指指腹下湧流出純白色的光華,在這一刻猶如水銀般流淌彙合,在羊毛之下無聲交融。
“茶灰——”撒繆爾舉著鍋跑了出來:“我把鍋弄穿了!”
“噓。”希珀輕聲道:“我在給他治傷。”
撒繆爾怔了幾秒,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豈不是隻有我一個像小孩了!”
光華驟然間飄散如飛羽,希珀的翅膀也隨之張開,將那沉睡的綿羊完整包圍。
他開始唱歌。
天使的歌聲像是唱詩班裡古老的歌謠,又像是山穀高崖上渺遠的風聲。
幽紫色長袍上的白桃花仿佛聽見了召喚,在他的衣袂上飄搖旋轉,仿佛被賜予了生命。
詞彙祝禱都模糊如低低呢喃,回轉起落中夾雜著歎息般的長音。
撒繆爾眼神一凜,一手捂著頸後的綿羊角連著退了幾步。
他是惡魔,聽到這種聲音會血液倒流,起本能的殺意。
希珀垂著長睫繼續詠唱,長羽與光華一同探入茶灰的魂魄深處,將那把魔劍包裹隔絕,不讓它聽見冥冥中的召喚斥怒,獲得前所未有的安寧。
歌聲越溫柔動聽,撒繆爾就退的越遠,最後甚至開門逃出院子,唯恐被封閉壓抑的惡魔血脈將理智吞噬乾淨。
天鵝翅膀再次展開時,虛無光芒中的綿羊已經消失不見,大理石長桌上臥著一個男人。
他緩緩睜開眼,深灰色的瞳眸凝著刀光。
茶色長發流瀉而下垂落在桌旁,薄唇線條鋒利,連氣場也從少年的溫順拘謹變得極有侵略性。
希珀食指指腹從他的頸線順著脊梁描摹而下,仿佛在觸摸魔劍的劍鞘。
“暫時幫你封上了。”他低聲道;“還疼嗎?”
男人緩緩坐了起來,張開五指感受重新湧回的力量。
他從前留不住自己的氣力,不管吃掉多少小雞崽,身體裡的精氣都會奔散外湧。
傷口被封住的這一刻,一切都停了下來。
“好很多了。”他深呼吸道:“謝謝。”
希珀抽回手,抬頭看向了遠處。
季淵剛好推門進來,看見家裡又多了個男人時嚇了一大跳:“臥槽?!”
茶灰翻身從桌上下來,看向他時目光灼灼:“先生,我被治好了。”
“是暫時治好了,”希珀糾正道:“你還是得回一趟鑄劍壇。”
季淵今天被連環打擊,這會兒連震驚都有點進入不應期:“你——你哪位來著?!”
撒繆爾撓著脖子看他們,感覺自己現在非常非常吃虧:“要不我也變回去?”
“不許變!!”季淵抬手摁住他:“你把角插好彆跟我互相掏心了——茶灰你解釋一下!!”
茶灰狹長的眼眸裡泛起笑意,俯身輕吻他的手背:“先生不喜歡我這樣?”
梅川盯著他的樣子,一手宣示所有權般攬在了季淵的肩上。
季淵這會兒還在石化狀態。
早上出門之前茶灰還是十五六歲的軟糯少年,中午回來就變成長劍般有著凜冽鋒芒的男人。
居然……居然又來一個男人!!
他深呼吸一口氣:“我們家男人的數量超標了真的超標了——”
希珀歪頭道:“是我治好的,淵淵要獎勵我。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電影票已經定了,”梅川淡淡道:“下午記得和我約會。”
“老板我也要去看電影!”
“先生不帶上我?”
“淵淵下周和我出去玩好不好——”
季淵深呼吸一口氣:“都彆急,我先去找時光機在哪裡。”
我當初到底為什麼要去做遊戲策劃!!為什麼要去為難那些美工!!
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送上!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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